我與一位老人是忘年交,我常常去他那裡玩。有一天,老師佈置週記“幸
福在什麼中。”我問老人:“幸福在什麼中?”他笑著給我你講一個故事。
從前,小男孩家裡很窮,飯常常不夠吃,母親便把自己碗裡的飯分給自己的孩子。小男孩很懂事,他反而把自己的飯給母親。母親迅速把飯放入小男孩的碗裡,笑著說:“快吃吧,孩子,我不餓。”——母親撒的第一個謊。
孩子們在長身子,母親便趁週末去鄉下的河裡捕幾頭魚給孩子補鈣,魚很好吃,魚湯也很鮮。小男孩很心疼母親,母親卻說:“快吃吧,孩子,我不愛吃魚。”——母親撒的第二個謊。
上初中了,為了攢夠小男孩與哥姐的學費,母親就去居委會領了火柴盒來糊。某個冬天,男孩半夜醒來,發現母親在煤油燈下弓著腰糊火柴盒,小男孩說:“媽,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母親說:“孩子,你先睡吧,我不困。”——母親撒的第三個謊。
高考那天,母親請了假去為小男孩加油助威,在烈日頂了幾個小時。小男孩出校門時,母親把一壺灌好的茶遞給小男孩解渴。茶亦濃,情更濃。小男孩把水反遞給母親,母親說:“孩子,快喝吧,我不渴。”——母親撒的第四個謊。
男孩與哥姐參加工作後,下了崗的母親在附近的農貿市場擺小攤維持生活。他們知道後常常寄錢回去,母親堅決不要,並把錢退了回去。母親說:“我有錢”——母親撒的第五個謊。
男孩留校三年,又考取了美國名牌大學的博士生,畢業後在國內一家科研機構工作,待遇十分豐厚。條件好了,便想把母親接來享享清福。母親一口回絕,說:“我不習慣。”——母親撒的第六個謊。
晚年,母親患了癌症,遠在他鄉的男孩乘飛機回來,術後的母親奄奄一息。望著被病魔折騰地死去活來的母親,男孩悲痛萬分,淚流滿面。母親卻說:“孩子,別哭,我不疼。”——母親撒的第七個謊。
說完,在“”中度過一生的母親閉上了眼睛。
那個男孩就是我。
聽到這裡,我心裡百味雜陳,文中的男孩是你,是我,是他,是任何一個在母親庇護下長大的孩子。老人忽然站起來,望著藍天。或許,在他眼裡,那幾片白雲構成母親最美、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