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下的爺爺

回到老家，天上的太陽無情地吐著火舌，地都燒得滾熱的。樹葉無精打采地捲了起來。

“爺爺，奶奶！”我衝進家門，屋裡靜悄悄的。看門狗也離開了它們的崗位，跑屋裡頭乘涼去了。過了一會，奶奶打著哈欠從房門走出來，高興地說“回來啦，飯還有幾分鐘才熟，一會就好了。”

“爺爺呢？”

“在菜地，叫他回來吃飯吧。”

我點點頭走出了家門。一兩下跳過臺階，三四下躍過石板路，五六下繞過溼泥路，來到了爺爺的菜園。

爺爺精心照料的菜園，各種蔬菜無一不精神抖擻，絕不像路邊的野花草，無精打采。爺爺正鋤著菜地裡的草，那陽光透過天空，直射在爺爺身上。我已經張不開眼睛了，賣力喊道：“爺爺，吃飯啦——”

“好嘞！”

聽到了爺爺的回應，我慢慢悠悠地踱步回去。回到家裡，奶奶已經把飯菜都盛好了。許久，爺爺才回來。他站在門口，赤陽之下一身的汗珠閃耀著寶石般的光芒，折射彩虹般的美麗。

吃過飯，爺爺端著一杯茶，右手還拿著一把蒲扇，就這樣躺在涼涼的沙發上，扇子時不時得輕輕晃著。不一會兒，他搖扇的手漸漸地停了下來，我知道，爺爺已經進入夢鄉。

他在夢裡笑笑，我想爺爺在夢裡定是夢到了有我們在家，還有那個他精心打理的菜園子。那朵朵白菜生長，片片油菜開花，棵棵蘿蔔肥美，根根辣椒朝天。一定是夢到莊稼們，在地裡唱歌跳舞，他挑著水，給它們沐浴……它們一個個都跳到他的懷裡，他又一粒不剩地把它們喂到我們的肚子裡。

窗外的陽光也被一朵雲擋住了——像爺爺那碩大的草帽一般，有了它，多麼毒的太陽，爺爺總說不熱。

在赤陽下，爺爺又開始了勞作，但是在睡夢裡，臉上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