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熱愛語文?”當老師的話音剛落,我就從萬千理由中篩出了它——詩意美。我鍾愛的一直是語文的內在:沉穩而又燦爛,內斂而又瀟灑,既傳承古文化的沉穩端莊,又透露出新時代的美好與朝氣。而詩歌,是證明這點的最恰當的理由。它是過渡,卻不突兀;它有存在,卻不張揚。
在最小的時候,我並不喜歡詩歌。“它是累贅,它是負擔,它是無病呻吟。”我曾這樣想過。語文的作文,需要嚴謹的結構,合理的事情經過,又怎能以天馬行空的詩歌去代替呢?小時候的想象力,早已不許在現實裡存活了。我的語文能力,留下的,難免只是千篇一律的仿照罷了。
但隨著慢慢的長大,我經歷過的事情多了,我的視野,也大了不知多少倍。我漸漸發現,詩歌其實不僅只存在於語文這個名詞裡。它無處不在,可以是在天空之上,可以是在角落裡。就那麼一霎時,我豁然開朗:詩也可以囊蓋天地萬物,詩的本身也有感情。曾幾何時,心中的詩芽也變成了靜謐繁茂的樹林。詩歌在我最低落的時光裡,教會我夢與活著。“也許是因為現世還不夠殘忍涼薄,於是便有了詩作。”詩歌,處於現實與夢想的邊緣,它不美好,更有殘缺。漸漸地,詩歌不僅賜予了我看清現實,感受夢想的能力,它還告訴了我怎樣使夢與現實捱得更近。
最讓我感觸深的,是詩歌的恰好之美。假設一下,你站在洶湧澎湃的岸邊,海潮沖刷著古老的岩石,你的心緒隨著翻滾拍浪的海潮上下晃盪。海潮之大,像是翻滾的水牆。但如此震撼的場景無人分享,你發狂地在海岸線上奔跑尋找著其他人的蹤跡,哪怕是一個模糊影子。到最後發現的,不過是無濟於事罷了。天地間好似只有你一個人了,孤獨與蒼涼猛然竄上你的心頭。這時,一句詩就在你腦海裡飄飄蕩蕩地浮現出來:“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就是詩的恰好帶來的意蘊,在某一時間某一地點,可能就一眨巴眼的時間,你的思緒就和詩句有了共鳴。這種共鳴,就如同迴音牆,能無限次地放大回蕩。
語文是穿越千年而不曾衰亡的色彩。不同的文字撐起語文的身肢,嚴謹的結構賦予它神智,音韻的非凡給予語文談吐非凡,唯有令時代感嘆的詩意,方可擰成一縷縷魂魄。
有了詩歌,我們便有了永恆。可能事物難免會遭受生老病死,沒有什麼能夠永生不滅。但美是永恆的,詩歌是永恆的,永恆的它們蘊藏了我們這個時代,懷藏了我們每個人的喜怒哀愁,因此,我們也是永恆的了。
願輕盈的詩意能深刻,在我的天空劃過一道痕跡。但願我能詩意棲居,從此悅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