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特別愛哭的人,你們聽說過淚失禁體質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種體質的人,但我感覺我很像,電視裡一點感人的情節我都能哭的稀里嘩啦,每次看個小說,只要別人被冤枉,而且說不出口,我也會哭好久,有時候和別人吵架,吵著吵著自己就哭了。
有人說:“為什麼你有時候老是哭啊?哭又不能解決問題。”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從來沒想過哭能解決問題,就是因為解決不了問題,我才哭的。可那一次我真的好委屈,當時的我,不知說什麼……
那天下午,本身要生物考試,但是因為我和幾個同學是朗誦比賽要去錄影片,所以我們就沒考試,當時還在為此事而感到慶幸,而且我是那幾個人中錄的最快的一個,效率挺高,我等著他們一起完工才回的家,心裡還是蠻開心的。回到家裡玩了一會兒就五點多了,我有點困,就是在床上睡,誰知睡到了六點將近七點的樣子,母親打電話把我叫醒,讓我去吃飯,吃完飯回到房間,父親打來視訊通話,本身想跟他們說今天開心的事,但是開心的事還沒脫口說出,噩夢就來臨了。
父親先問了句:“你吃飯了嗎?”我跟他說吃過了,他就開始質問我:“我聽說你最近在找別人借錢,你借錢幹什麼!又沒錢了?我給你的錢呢?!”我猶豫了半晌:“我跳繩不見了,要去買個新的跳繩……”話還未說完就被母親打斷:“你怎麼又要買跳繩?自己一天天的東西都管不好,你既然管不好就不要買!一天天的花錢大手大腳的,等你到三四十歲,你算算要多少錢?”面對他們連連的質問,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偏偏這個時候,我那該死的眼淚又跑出來了。
我也不是一個愛運動的人,並不是很想買跳繩,但是跳繩丟了並不是藉口,上面明明寫了班級和姓名的,但是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但是我不得不去買跳繩,因為體育老師說了,如果我下週再不帶跳繩去要罰跑十圈,這周已經因為沒有帶跳繩罰了五圈了,我真的不想跑,但是體育老師那個人向來狠厲果斷,說到做到,我也從不敢和他反著幹,當時聽著母親那些話,心裡越發的難受,我想說出原因,但是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喉嚨卡了一個塞子,我只好把我的麥克風關掉,然後大聲的哭出來,來緩解我此刻的痛苦。
突然間發現長大以後,就不愛和母親分享學校裡的事情了,也不願意經常和母親說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和她說沒什麼意義,有時候會自討沒趣找來一頓罵而已。母親和父親的謾罵聲一直充斥在我的耳旁,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用紙巾一直在擦拭,但是淚水好像永遠都擦不盡,源源不斷,一直在噴湧,我當時坐在床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是隱隱約約在聽見他們說:“你知道嗎?你這是在打我的臉!你不要像個乞丐一樣去找別人要錢!你沒錢了你跟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自尊?去找別人借錢!你還有自尊嗎?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找別人借過錢!”
那些話狠狠的刺痛著我的心,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為所謂的面子,所謂的自尊,而來說我,我好像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一樣,他們就是那些指責我的人們,說要伸張正義,懲罰罪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我心裡那麼一點點的光都被掐滅了,好像有人掐著我的脖子,說你真討厭,但是,我也想走啊,我也不想在這個世界上忍受你們的謾罵呀,我也有委屈,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上沒有人愛我了,第一次感覺自己要碎了,碎的支離破碎,像一面鏡子,碎了的永遠也不能拼好了,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委屈堆滿了全身,無人去訴說……
我一想到週一有體育課,沒有跳繩時要跑圈,我們原先本身要跑四圈,這是每節課的首要任務,等他們跑完了我還得再去跑,而且沒有辦法喝水,我害怕呼吸困難,我不想,但是我第一次覺得選擇權不在我,或許我的命運早就被人主宰,應該就任人宰割,被人踐踏。可是我不願啊!我不願啊!但是我怨啊!我怨恨,我怨恨,為什麼沒有人願意來問我為什麼……
難道是上天的旨意嗎?為什麼讓你們聽我的委屈就那麼難呢?為什麼你們可以那麼輕而易舉的告訴我你們的委屈啊?我又憑什麼要聽啊?為什麼啊?
“怎麼可以對正在淋雨的小孩說要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