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突圍,心花怒放

2024-02-07 4 [ 議論文 ]

貧困交加的梵高,在每天努力振作起來的信心的支配下畫著他那色彩絢麗的畫。他曾滿懷感慨地說:生活的色彩和他畫中的色彩太不一致了。

——題記

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才是藝術,這句話說出了一個真相,那就是藝術註定與生活不同。痛是生活感,痛並快樂是藝術感,藝術是關照生活的濾光鏡,過濾了生活的灰色,讓靈魂的燦爛底色重現在眼前的畫布。這樣的畫裡有藝術家持續注入的自信,不懈支撐這種自信的便是作為藝術家的自尊——絕不在陰暗的角落中苟活,但願在燦爛的畫布中永生。正是這份藝術家的自信和自尊,讓憂鬱的梵高們畫出了金燦燦的向日葵。

其實,每個人的眼前都有一幅人生的畫卷,而每個人也都有兩隻眼睛。一隻是色彩的僕人——肉眼,作為生活的鏡子,它只是將生活的黯淡忠實地反射到了畫布上,這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另一隻是色彩的主人——心眼,作為心靈的窗戶,它將靈魂的燦爛自信地直射到了畫布上,這才是本心的覺悟。

誠然,人必須兼顧本能和本心,可是當兩隻眼都睜開時,現實和心靈的巨大的色差還是會讓人錯亂,這就產生了藝術家的憂鬱氣質,可藝術家的不凡不是因為能裝出憂鬱的眼神,而是因為他們的靈魂之聲終究會透過吶喊的瞳孔衝破視網膜上的這一層憂鬱。梵高的名畫《星夜》便是他精神錯亂時的產物,畫布中的星辰被扭曲成一個個漩渦,可星辰終究還是堅守著燦爛的金色,向日葵與之相比,竟也有點土黃。

既然有了反射的色彩和直射的色彩,人生的畫布上也就有表層的生活色和底下的靈魂色——只是大多數人只肯看看錶層反射的顏色。優裕人生的表面自然是一層華彩,閒人們看著這就已經滿足了;可表面早已是一層一層灰霾油汙的憂鬱人生呢?這些生活的煙塵色可是活埋了底下靈魂的燦爛笑容啊。這些煙塵油汙,苦人們為什麼不拿起銼刀狠狠地去刮?

刮骨的痛畢竟是鑽心的,忍著劇痛,還敢瞻仰靈魂笑容的苦人畢竟沒有幾個。當然,旁觀者沒有資格譴責這些當局者,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生活早已讓他們飽受苦痛,以至於苦痛到麻木,以至於他們視麻木為一種自我保護,而不敢貿然清醒。如果黯淡是生活的色彩,我至少過得起;如果燦爛是藝術的色彩,我可真愛不起——這就是他們的信條。除了自我保護,他們還會自我安慰一番——萬一刮到底,沒有靈魂的燦爛笑容怎麼辦?禁錮他們的只是活著這件事嗎?不,他們就算死得只剩下靈魂,就算已經來到地獄厚厚的嘆息之牆前,估計還會順著生前的慣性去想象肉身撞擊高牆的苦痛,甚至還會拿牆後面未必有極樂淨土來自欺。

可畢竟還有幾個敢,在閒人和其他苦人的眼中,他們只是一群自虐狂和自戀狂,他們敢於剝開皮肉上結痂的舊傷,只為一窺心靈的笑容。他們覺得,心魂要醒,鑽心的痛是必須的,這個過程刻骨銘心——他們要的不是一場沒心沒肺的麻醉,而是一臺驚心動魄的手術。

手術都是有風險的,可是對於苦人來說,吝嗇的生活很難為他們網開一面,魚死網破的覺悟才是他們唯一的戰友。縱然註定是個悲劇,也要做悲劇的英雄,就像海明威筆下的老人。那具大馬林魚的骨架,呈現著現實的蒼白,而那具筋疲力盡的肉體,卻依舊有力氣去夢見獅子。為什麼?因為靈魂形態的自我,縱然無法在生活的苦難中一帆風順地實現,也一定要在生命的夢境中酣暢淋漓地表現出來。

是的,只有讓靈魂從憂鬱中突圍,從麻木中覺醒,從苦難中振作,一個苦人,才能畫出一幅心花怒放的畫。

補充糾錯
上一篇: 熬年的傳說
下一篇: 漫話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