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著
引子
“爸爸、媽媽……你們聽我說……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為什麼……！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相信我……救救我！……救我呀！！！”
——縱使我這般聲嘶力竭地慘叫，懸崖邊，父母仍那麼無情地靜默著。
“我是你們的女兒啊……！”
——沒有用了，他們雕塑般地站著，而我，我再也無力發出任何聲音，腳下唯一可以支撐身體的岩石也像肥皂泡一樣碎了，我就在這世界的盡頭，墜落……墜落……有幾個瞬間，我甚至奢望能抓住什麼——比如說……他的手，他溫暖的手，隨即又嘲笑自己的幼稚。——不，再給我幾秒種也好，我還想對他說……
來不及了，頃刻間，黑暗覆蓋。
我醒來時四周很靜，天空呈現出柔柔的、暗暗的藍白色，彷彿在安拂著我驚悸的夢魂。
凌晨三點。
我下床時，儘量把腳步放輕，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廚房給自己倒水喝。夢中的情景無比清晰，我摸到自己頭上的冷汗。
果然，我是那麼地懼怕死亡。
可是，做夢時為什麼就不知道這只是夢而已呢？
我睡意全無——我從來不失眠，這是第一次。以往無論心裡多難過，只要躺在床上，也能伴著淚入夢。
我第一次在這個時間來到了陽臺，萬籟俱靜，天空沒有我期待的月亮。
陽臺很大，封閉式，種滿了植物——沒有花，花壇裡除了綠色之外沒有其他色彩。我喜歡花已到了瘋狂的程度，正因如此，我才不願養它們——我不忍看到那些無辜的花兒被無知的人們摧殘，直至枯萎、凋零，最終無可奈何地死去。
我住五樓，我時常趴在窗臺上，漫無目的地看窗外的一切。
窗外……真是個另人傷感的名詞。
江雁容、康南……他們又在窗外這世界的哪個角落呢？
我俯視著一樓的庭院，大理石地面，周圍花團錦簇——即使夜幕也掩蓋不住的一片生機。
我想，若這樣跳下去，墜落在花叢中，自己會怎樣？
會很痛……——雖然只是一剎那。
會死去……——也就是告別這個世界。
——又是這兩個字！
我不再想下去了。
後來我還是回到臥室，掀開紫羅蘭的幔帳，回到那張令人安心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再也沒有了噩夢的襲擊，但我卻一直被朦朦朧朧的失落與惆悵包圍著。
不知過了多久，亦不知是誰，又將我帶到一面鏡子前。
我凝視著這面透出詭異氣息的鏡子，裡面出現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女孩，面板略有些蒼白，和我一樣穿著長長的睡袍。
“你好。”她說。
“你是誰？”一絲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是我嗎？”
“是的，我是你。”她將手伸向我，“進來……到鏡子裡來。”
我遲疑著，雖知道這是夢，但我仍擔心進去後就再也出不來。但是，容不得我思索，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吸了進去。
“是時候了……”鏡子的彼端傳來了聲音，“是該好好回憶過去的時候了……”
話音未落，眼前的一切便旋轉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無法呼吸……
時光，倒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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