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北演繹

2024-02-07 6 [ 散文 ]

瓔珞在大街上走著,突然被腳底的石塊絆了一跤。

粉色的棉布裙上留下了抹不去的髒印。

瓔珞的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

路上的行人紛紛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天,高一的女生竟然會在大街上哭。

瓔珞更加傷心,也有些茫然。是哥不在。要是北哥哥在話,他絕不會讓瓔珞這麼狼狽。他會用溫柔的目光註釋著瓔珞,然後將瓔珞抱上腳踏車的後座,騎得飛快,讓瓔珞換上乾淨的衣服還能準時出現在老師的面前。

掙扎著站起身。瓔珞有些無奈地拍拍裙子,有些搖晃地往前走。

沒有了他,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的。

就這樣狂奔下去,永遠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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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主,北哥哥是我的騎士。

原本以為這樣呼啦呼啦兩個人一起狂奔的日子就會這樣被我和他捧在手心。

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

上帝,他總是嫉妒比他幸福的熱恩們,一切的一切都沿著曲線發展,我又怎能,預料我們的命運。

上帝,你是否知道你的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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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走了。媽媽開了一家很大的公司,我們家很富有。

但我實在不習慣沒有爸爸的家。只有優雅的鋼琴聲。

而且,我的生活已被媽媽決定。不可以粗心、任性。更不可以為化妝舞會準備一點點。

記得小時候,爸爸常常帶我去遊樂場,去坐旋木。

但那段時光早已不存在了。媽媽不允許我去遊樂場。漸漸的我也習慣了。努力再努力。把自己偽裝地強大起來,這樣就不需要那些所謂的安全感。小北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因為他才能包容的我脾氣、我的任性。謝謝你,小北。

至於別人,他們不懂。永遠都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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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生日那天,小北帶我去遊樂場。

天色漸漸暗下來,小北將我抱上旋木。音樂響起,開始旋轉。

爸爸離開了,旋木離開了,誰可以給我寵溺?誰可以給我安全感?誰能無條件地容忍我的任性?誰又能撇開所有的偽裝,給我真正的幸福?

旋木離開了。幸福,也不存在了。

這些句子始終憋在我的心裡。被塵封在某個角落裡,一千年、一萬年、也許更久。我沒有勇氣說出口,因為我怕它們遇到陽光,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柔軟的身子長著尖銳的刺。渴望溫暖卻又容不得任何人的靠近。

那回事多麼的可笑,這樣的矛盾,這樣的......遙不可及。

遊樂場、旋木,即使近在眼前,也無法擁其入懷。

小北靜靜地聽完我說的這些,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爸爸離開了,我就是你的旋木。”

剎那間,火光四溢。煙火劃過天空,一道閃著金光的美麗弧線在末端綻放開來。

是屬於我和小北的七彩天空。

驚喜。絢爛。承諾。短暫。

小北,我知道,我是你的公主,你的精靈,你的天使。

但是小北,我的北哥哥,真的是我的旋木,直到永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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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瓔珞,原本可以沿著鋪好的軌道往下走。

但我說過,事情總是沿著曲線發展。

那些人,那些事,這些那些的原本可以繼續的純白與茂盛,瞬間轉變為頹廢的荒蕪。原本可以繼續的小小傳奇,原本可以繼續在空氣中瀰漫的香甜的氣息,原本可以繼續譜寫的幸福故事,都在十七歲時瞬間停止。

一切都只是原本而已。

小北死於先天性心臟病。

他只給瓔珞留下一封信。

瓔珞:

安。

用一個非常老土的開頭。也許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很可笑是不是?你一定會哭著看完它。但我更喜歡你笑的樣子。

其實,每個人都不能一輩子躲在象牙塔裡,沒人能躲開這個世界所帶來的傷害。沒有人,包括你。會有很多人會成為你的旋木,來保護你,但這只是暫時的。雖然我們都許諾過給你一輩子。但終究拗不過命運的安排。

可是這一點關係都沒有,幸福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屬於你的旋木也只有你自己。它一直都在那兒,不曾離開。

即使沒有了王子,沒有了騎士,公主依然是公主,公主依然不會寂寞,公主依然會非常幸福,因為純白的信仰一直都在。

瓔珞,我在天堂看著你,坐在旋轉的木馬上守望,凝視。

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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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小北他在哪兒呢。

他會回來吧。他不是我的旋木嗎?我不是他的公主嗎?他不是不長不短地,許諾給我一輩子嗎?

可是看啊,小北的字清楚地解除安裝鋪展開來的綠色信紙上。

幸福是一個人的事情。自己才是自己的旋木。

我依然還是公主,因為心裡有純白的信仰。

是的,我知道了。小北,我都知道了。

可是。

那晚盛放的煙火,是屬於我、屬於我的寵溺的最後的花兒,它們轉瞬即逝,散落在人間。你扳開我的手,放走它們。於是它們飛上了天空,化作煙火,消失在午夜。

小北,對嗎?他們化作煙火消失在午夜,剎那間點亮了整個天空。我卻張開手,擁抱了整個世界。

PS:不要改我的格式呃,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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