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社會發展,不孕不育逐漸成為困擾夫妻身心健康的世界性難題。據統計,我國約6%~15%的人不孕。全世界的不孕患者更是高達8000萬~1.1億。世界衛生組織預測,在21世紀,不孕症將成為僅次於腫瘤和心腦血管病的第三大疾病。在我國,約有10%的育齡夫婦存在生殖障礙,並有逐年增加趨勢。據權威不孕不育專家統計,除30%的患者屬於原發性不孕不育外,約有高達70%的患者屬於繼發性不孕,而這些患者幾乎都在少不更事時,有過人工流產經歷。
以下,請看一位有代表性的不孕女患者對自己不孕原因的深層次反思——
拿流產當兒戲
那是多麼愚蠢可怕的錯誤
雖然強悍的命運最終迫使我和王帥分道揚鑣,但我從不後悔與他相識。
時光追溯到1997年,大專畢業的我來到武漢某報社任廣告經理。在這裡,我認識了報社記者王帥。我和王帥都是1975年1月出生,也都是安徽宿州人,這讓我們迅速拉近了距離。我倆在一層樓上班,座位離得也不遠,天天在格子間不期而遇,我倆不可遏制地熱戀了。
和很多陷入愛河的年輕人一樣,我們搬離了單位宿舍,在外租房同居。當年,正值性慾旺盛時期的我倆幾乎每天都要做愛,房東配備的一張年代久遠的木床每晚都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那時,我們一般情況下都採取安全套避孕,有時也會採取安全期避孕。在連續十幾次安全期避孕沒有出紕漏之後,我們就放心大膽地全部使用安全期避孕了。然而,同居一年之後,我還是意外懷孕了!我們一度也想要這個孩子,畢竟,我們是那麼相愛。但是,當時我們連雙方父母都沒拜見,也沒有自己的房子,根本沒有結婚的前提條件啊!這個孩子,來得實在不是時候!於是,在猶豫了3個月之後,我和王帥做了第一個讓我們後悔終生的抉擇:打掉這個孩子。
我清楚記得那是1998年3月9日,我們工作才一年多,沒什麼積蓄,又加上我們剛剛交了半年的房租,手頭只能湊出500多元現金。我們擔心大醫院費用太高,就選擇街道口的一傢俬人醫院打胎。好在那家醫院還比較正規,婦科醫生是四川一個三甲醫院的退休婦產科主任,長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比較讓人放心。她用四川話絮絮叨叨地勸我們:“娃兒已經12周了,哪怕你們有天大的難處,再撐幾個月就能生了。要是你們沒條件養,可以丟給父母養嘛,不過是一把米就能養活的生命,啷個要殺了他嘛?”我和王帥不僅不為其所動,反而交換了一個焦灼的目光,生怕老太太不給我們做了。我急中生智,撒了個謊:“懷這孩子的時候,我吃避孕藥了,害怕對孩子的健康不利!”王帥也幫腔:“那段時間我天天喝酒!反正,這孩子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敢要!”老太太無奈地搖搖頭:“可是,目前做B超孩子是健康的呀!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我真搞不懂……”
老太太一邊嘆息,一邊給我做手術。我忍住鑽心的疼痛,不停地問老太太:“醫生,痛死我了!還有多久結束?”老太太不客氣地訓斥我:“現在知道痛了?你舒服的時候幹嗎去了?!”我被戧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哭了。老太太這才用哀其不幸的語氣說:“再忍忍就好了,都刮出來了……娃兒的手腳都長出來了,你們年輕人啷個這樣狠心喲!……”可是,那時的我感覺不到自己狠心,只慶幸終於結束了這場噩夢……
老太太收拾器械後叮囑:“術後休息半個月,打7天消炎針,一個月不要同房。”隔著布簾,王帥說:“我們錢沒帶夠,能不能只打一天?”老太太生氣地說:“消炎針7天一個療程,只打一天怎麼行?小心她落下婦科炎症,將來想要孩子時要不上!”可是,為了省錢,我們都沒聽老太太的話,只打了一天消炎針,我也僅僅休息一天就上班了。
這次流產讓我對性生活有點心有餘悸,但我抵擋不住王帥的挑逗,在流產後一個星期就過了一次性生活。事後,我忐忑地說:“醫生不是說術後一個月不準同房嗎?”王帥調侃道:“沒事,反正我們同房她又不知道!”既然已經破了戒,我也無所謂了,又恢復了以前每天做愛的頻率,也沒覺得身體有任何不適。
上帝彷彿想讓我對自己的生育能力更加放心,到了2002年9月份,我又意外懷孕了!此時,我和王帥感情穩定,已經拜見了各自父母,也在武漢郊區買了一套二手房。我們原本打算這個國慶節舉行婚禮,留下這個孩子,沒曾想,我們把武漢各個酒店的訂座電話都打爆了,也沒有一家酒店可以預訂!於是,我又有點猶豫:難道不舉行婚禮,直接把孩子名正言順地生下來?可是,婚禮是女人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時光啊!王帥看出了我的心思,說:“孩子要不要隨你,你自己決定。”我對王帥說:“我們現在訂明年五一節結婚的酒席,結婚之後,我們就不避孕了,直接要孩子。這個孩子,咱不要了!”
於是,我們直接去了武漢最好的醫院。這裡的醫生可能見慣了我們這種打胎的,直截了當地問:“要還是不要?!”我和王帥異口同聲地說:“不要!”醫生扔來一張紙,上面分普通人流、無痛人流和無痛可視人流3種不同檔次不同價位的人流,王帥像大款一樣揮揮手說:“做就做最貴的!”於是,小便、B超、驗血、第二天我就躺在了人流室的床上。疲憊不堪的我甜甜地睡了一個午覺,醒來之後就被告之:“做掉了!”我一骨碌爬起來,甚至無恥地跟守在門外的王帥開起了玩笑。因為上次墮胎後同房也沒有影響懷孕,因此,這一次,我們在墮胎的第二天就放心大膽地恢復了性生活。
試管屢戰屢敗
驚覺要個孩子比登天難
我已經為王帥流掉了兩個孩子,擔心他變心不娶我,就催他跟我打了結婚證。進了婚姻的保險箱,我開始放心大膽地狂吃海喝,心寬體胖,我從95斤,一下子飆升到了135斤。王帥倒也不嫌棄我,甚至時常開玩笑地拍拍我的屁股說:“我媽要是看到你這副架勢,肯定開心,因為她說過,屁股大能生男孩!”我也沒心沒肺地笑著。
生活安逸了,我們每天過著豐富的夜生活,經常K歌,泡吧,看電影,打電玩到凌晨一兩點,我們往往回到家倒頭就睡,性生活次數開始銳減。我沒有意識到這些都是不良生活習慣,甚至還為自己終於沒再“意外懷孕”而竊喜。
到了2003年五一節,我和王帥如期舉行了婚禮,並且準備要孩子。事實證明,我和王帥是多麼愚蠢啊!
我們解除避孕措施之後,天真地以為:以前那麼處心積慮地避孕,都“屢避屢敗”,這月根本就沒避孕,那就百分百會懷上吧!信心十足的王帥甚至在公司聚餐的時候當眾為我擋酒:“我老婆很可能懷上了,不能喝酒。”
然而,準時報到的例假卻宣告了我們的失敗。我奇怪地說:“咦,這個月咋回事?沒避孕反而懷不上了!”王帥沒當回事,嘻皮笑臉地說:“沒事,這個月我槍法不準,下個月看我的!”可是,我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下個月、下下月、一年過去了,我那該死的例假都如期報到!我有些急了,拉著王帥去湖北省婦幼生殖中心看不孕不育。看到專家在病歷本上記錄良久,我忍不住焦急地說:“醫生,我以前那麼好懷孩子,現在怎麼懷不上了呢?要治療幾天才能懷啊?”醫生眼一瞪,輕蔑地指指王帥手中的購物袋,說:“孩子又不是專賣店的衣服,哪能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呢?你屬於繼發性不孕,很可能是兩次流產引起的輸卵管炎症,下月的月經乾淨5天做個輸卵管造影!”
我很怕這個專家,下個月我做了輸卵管造影之後,拿結果給另外一個專家看。這個專家態度很好,但她告訴我的訊息卻讓我如雷轟頂!我雙側輸卵管完全堵塞,目前只有做試管嬰兒!我哭著問醫生:“如果不做試管嬰兒,還有別的路可走嗎?”醫生同情但冷酷地說:“除非,你這輩子不想生孩子。”這輩子不生孩子?這怎麼可能?王帥有4 個姐姐,我婆婆42歲高齡才拼了老命生下王帥這棵獨苗,不生孩子,我該如何向王帥一家交代?接下來,我像祥林嫂一般哭訴自己這些年如何容易懷孕,彷彿這樣就可以從醫生嘴裡聽出不一樣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