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彎月懸空,月色清照著整片無人海灘。此時是凌晨兩點鐘,人精神最疲勞的時刻,卻是殺人好時機。王庭從車上下來,走向海邊的一座別墅。他避過監控器爬進花園,再用身上的鑰匙開啟側門,便來到二樓女人的房門前。開啟房門,房間裡光線灰暗,王庭看到女人沉睡在床上,他悄悄走上前去,拿起床頭上的一個枕頭,對準了女人的頭,迅速地壓了下去。女人雙腳隨後蹬了幾下,便沒有動靜了。王庭放開枕頭,心裡難以抑制地興奮。自此之後,運個跟他生活了八年的女人,終於離開他了。他甩了甩頭,盡力讓自己冷靜他向房間四處看了看,揣摩著一個入室盜竊賊的心理,他要把現場製造成盜竊殺人案件。他迅速在房間裡一陣翻箱倒櫃,搜走一切值錢的東西,然後來到其他房間,同樣搗鼓了一番。
事情辦妥後,王庭仔細回想剛才的細節,進來時躲開了監控,殺了女人和假扮現場時都沒有留下自己的指紋,現場腳印也已清除,一切似乎都很完美。除了進來時的那扇側門,還沒弄壞。一個沒有鑰匙的盜竊賊,只有把門撬壞,才能進屋子。王庭從倉庫取出螺絲刀和榔頭來到側門前,掂量著手裡的工具,心裡想著該怎樣把這門弄壞,這可是一扇高階防盜門啊,自己並不專業。
王庭把螺絲刀插進鑰匙孔裡,只進去了半厘米,他用力一扭,門鎖絲毫不動看來,恐怕只得用榔頭砸了。不過這是個冒險的行為,如果吵醒了鄰居,被人看到自己就慘了。王庭遲疑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冒這個險。他把螺絲刀重新插入鑰匙孔裡,然後掄起榔頭往螺絲刀的把柄砸去。咣噹一聲,聲音異常響亮,幾乎震動了整個寧靜的夜。王庭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他環顧四周,謹慎察看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看防盜門的鎖,螺絲刀才進入鑰匙孔裡兩厘米深。王庭用力扭動了一下,還是打不開,他不由暗罵了一聲,決定再冒一次險,於是再次拿起榔頭敲了一下,又一聲門響聲震徹夜幕。王庭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打溼了,所幸,四周依然沒有異樣發生,他再用力一扭螺絲刀,防盜門鎖啪的一聲終於開了。王庭心裡鬆了一口氣,急忙銷燬防盜門上
留下來的線素,然後回屋把值錢東西打包在一起,匆匆下了樓正準備離開,身體卻猛地顫動了一下。他整個人怔住了。剛才二樓的樓梯口,好像隱約站著一個人。王庭背後沁出一股冷汗,急忙轉過頭去,卻發現樓梯口燈光暗淡,哪裡來的人?難道是自己看錯了?王庭捂了捂心口,心臟跳得飛快。
為了謹慎起見,他決定再上樓去看看。王庭重新悄悄摸回到二樓,躲在樓梯口向左右看去,二樓的情況並無異樣。他又悄悄來到女人的房間,開啟房門,朝裡面看去。光線昏暗下,女人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王庭靜看了一會兒,伸手調亮牆上的燈。他試探性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女人,觀察她的狀態。他的老婆夏靈長髮蓋住了半邊臉,面色蒼白,王庭偏開頭,顫抖著手指放在夏靈的鼻孔前,沒有呼吸。王庭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做賊心虛,疑神疑鬼了。他重新離開了房間,來到樓下拿起那包盜來的貴重物品,走出別墅的側門。
回到沙灘邊,王庭坐進自己的車裡,拿出一根菸重重地吸了幾口。他幽幽地往別墅望去,不由自主地笑起來以後就沒人知道他挪用公司資金的事了,而且夏氏集團的全部資產,也會繼承到他名下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連夜離開這座城市,開車回到上海,然後明天在辦公室裡等待一通告訴他夏靈死去的電話,並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就可以了。
王庭丟掉菸頭,剛想發動引擎,突然手機鈴聲像一記驚雷般響起,叮了他一大跳。他不由暗罵了一聲,掏出手機,心想誰會在三更半夜裡給他打電話。王庭一看來電顯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一股冰寒的恐懼感瞬間蔓延了他整個脊背,因為來電顯示上的名稱是,夏靈!
王庭望著來電顯示,張著嘴巴驚愣了半天,他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驚恐地說喂!然而電話那邊卻傳來一陣嘟嘟聲。王庭心裡陣陣驚顫起來,腦海裡一片混亂。他不禁再次朝別墅的方向望去,心裡暗自嘀咕莫非她還活著?不可
能呀!明明已經沒有了呼吸啊,可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怎麼可能給他打電話呢?難道她只是暫時性窒息了?王庭一陣思緒飛轉,冷汗從身上急冒出來正猶豫不決間,手機鈴聲再一次熱列地響起,像一串鞭炮突然爆炸在他的耳邊,讓他再次驚顫不已他迅速拿起手機接聽起來,可對方卻還是馬上結束通話了,只傳來一陣嘟嘟聲。遠方別墅的夜空下,彷彿有一雙靈異的眼睛,能穿透裡夜的暗幕,觀察著他的動靜。他一接聽手機,那邊就結束通話。王庭深吸一口氣,極力安撫自己驚恐的情緒他再次下了車,重新問別墅的方向走去,這種事情不能有一點馬虎,他必須馬上去確定,夏靈是否還活著。
王庭來到別墅前,躲在暗處謹慎觀察了一下,心裡思考著該做如何的策略。假如夏靈還活著,他絕對不能讓她見到自己。他此時人應該在上海開會,一旦被她發現他身在此地,那麼一切事情便都暴露了。他心裡打算穩當後,便重新從側門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