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成功地表達了探索人生本質的強烈願望。詩從渭橋邊桔木橫槎所引發的聯想寫起,備言世事艱辛和離別傷悲,蘊含著強烈的歷史興亡之嘆;而後跨越古今,思索歷史和人生,夾以強烈的抒情,將世事無常和人生有限的傷悲,抒寫得淋漓盡致。全詩境界開闊,氣勢壯大,筆調從容,在聲律對仗上反映了詩風轉變期的藝術特點。
《行路難》從渭橋邊桔木橫槎所引發的聯想寫起,備言世事艱辛和離別傷悲,蘊含著強烈的歷史興亡之嘆。其眼光已不侷限於宮廷而轉向市井,其情懷已不侷限於個人生活而進入滄海桑田的感慨,進而思索人生的哲理。所以此詩的後半部以“人生貴賤無始終,倏忽須臾難久持”的議論為轉折,跨越古今,思索歷史和人生,夾以強烈的抒情。將世事無常和人生有限的傷悲,抒寫得淋漓盡致。胸懷開闊,氣勢壯大。全詩共四十句,分兩大部分,銖兩相稱,平分秋色,結構之勻稱也堪稱奇觀。
第一部分,從開頭到“萬古摧殘君詎知?”“長安城北渭橋邊”為虛指,即物起興,從眼前橫槎、枯木倒臥古田引起聯想,“昔日”領起下文十六句,對“枯木”曾經擁有的枝繁葉茂,溢彩流芳的青春歲月,進行淋漓盡致的鋪陳與渲染。圍繞著它“千尺長條百尺枝”,有黃鶯戲春,鳳凰來巢,鴛鴦雙棲,高貴的丹桂青榆也依附庇廕,更有香車寶馬時常經過,馬蹄聲斷續相聞;富有而輕薄的公子,妖冶的倡女,紛趨競騖,攀龍附鳳。詩人以工整的結構,華麗的語言,為讀者展現了初唐長安城內繁榮市井,驕奢生活的世態風情全卷,讀者彷彿身臨其境,卻又清醒地感覺到詩人冷靜的態度。從行文遣辭看,整齊的偶句與變換的角度,避免了呆滯散亂;層迭的詞句增添了構圖的對襯感與節奏感。末兩句是全詩關鍵,也是主旨所在。從現實的“一朝零落無人問”,由此及彼提出“萬古摧殘君詎知”,已如桓溫當年“樹猶如此,人何以堪”的普遍人生感喟,將比興之義進一步昇華了。
第二部分從“人生貴賤無終始”到末句,由隱而顯,喻體“枯木”顯現為本體“人生”。“終始”指無限。轉瞬即逝的人生與悠久無限的歲月,這對亙古不變的自然矛盾造成人們心靈的困惑,一系列抒情意象即由此展開。“誰家”以下(至“赤心會合在何時”)運用超時空框架,不斷變換敘述角度,使生死枯榮的單一主題,形成多元層次與豐富內涵。先寫時光流水,無人能阻,再寫改朝換代,秦川漢陵,無可奈何;再寫富貴公卿,頃刻歸於青棘黃泉。由此進一步指出富貴不可驕,交情不足恃,都用復迭或對比手法。金貂換酒為李白《將進酒》所本;“玉塵”指玉驄馬揚起的飛塵,狂飲與遊冶似乎已解生死,其實正說明了無法排遣的苦悶。既然功名利祿都只是過眼雲煙,就只好求友訪仙以解心中積怨。因此,唐代盛行道教,許多官僚士大夫接受道教。
道家與佛家都有轉世說,即使退一步尋求“赤子”重生,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表面是消極、苦悶乃至放浪形骸,其實仍融注了對人生熱烈執著的追求,因此結末兩句“但願堯年一百萬,長作巢由也不辭!”“但願”“長作”可見其辭情懇切。
這首詩成功地表達了探索人生本質的強烈願望。它作為比較直接的死亡警告,較缺少思想意義,卻具有極大的詩歌和文學史的意義。初唐四傑對於詩體詩風的轉變,最突出之貢獻是擴大了時空境界,將目光由宮廷移向社會,轉向豐富多彩的現實人生。他們對歷史、對人生、對物質、對理想都常常有發人深省的理解與闡釋,使詩歌氣勢宏遠,哲理性強,有很深的社會意義。
參考資料:
1、周嘯天 等.唐詩鑑賞辭典補編.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1990:15-17
2、宇文所安.初唐詩.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4:80-82
3、袁行霈.中國文學史(第二卷).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