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駟驖

描寫馬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2]车鸾镳,载猃歇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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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註釋 補充糾錯
譯文
四匹黑駿馬並排嘶鳴高昂,秦公嫻熟地收放六條絲韁。那些最得寵信的臣僕衛隊,跟隨他們的君王狩獵圍場。
圍場小吏放出應時的公鹿,只見鹿群是那樣肥大美好。秦公興奮地呼喊左轉包抄,他搭弓放箭獵物應弦而倒!
打獵盡興後拐到北園遊玩,那四匹馬兒此刻盡享悠閒。車兒輕輕轉啊鸞鈴叮噹響,車裡載著有功勞的小獵犬。

註釋
駟:四馬。驖(tiě):毛色似鐵的好馬。
阜:肥碩。
轡:馬韁。四馬應有八條韁繩,由於中間兩匹馬的內側兩條轡繩系在御者前面的車槓上,所以只有六轡在手。
媚子:親信、寵愛的人。
狩:冬獵。古代帝王打獵,四季各有專稱。《左傳·隱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奉:獵人驅趕野獸以供射獵。時:“是”的假借,這個。辰:母鹿。牡:公獸,古代祭祀皆用公獸。
碩:肥大。
左之:從左面射它。
舍:放、發。拔:箭的尾部。放開箭的尾部,箭即被弓弦彈出。
北園:秦君狩獵憩息的園囿。
閒:通嫻,熟練。
輶(yóu):用於驅趕堵截野獸的輕便車。鸞:通“鑾”,鈴。鑣(biāo):馬銜鐵。
獫(xiǎn):長嘴的獵狗。歇驕:短嘴的獵狗。

參考資料:

1、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46-248

2、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24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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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背景 補充糾錯
  關於此詩背景,《毛詩序》謂:“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園圃之樂焉。”狩獵歷來作為君王講武的一個組成部分。秦襄公派兵護送周平王東遷洛陽有功,被周王始封為諸侯,後又逐犬戎,遂有周西都岐、豐八百里之地,為秦國日益強盛奠定基礎,其武略自有值得稱道處。

參考資料:

1、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46-248

2、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24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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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補充糾錯
  古代帝王狩獵場面極其宏偉,司馬相如《子虛賦》《上林賦》都極盡鋪敘描摹之能事,對此作了生動反映。從揚雄《長楊賦》中“今年獵長楊,……羅千乘於林莽,列萬騎于山嵎”也可窺見其規模之一斑。而《秦風·駟驖》之妙卻全在以簡馭繁,以少勝多,僅三章十二句四十八字即已寫盡狩獵全過程,卻同樣使人覺得威武雄壯,韻味無窮。

  首章寫將獵。取景從四匹高頭大馬切入,嚴整肅穆,蓄勢待發,充滿凝重的力度感。四馬端端正正站著,只待一聲令下,便拔蹄飛馳。鏡頭接著由馬轉移至控制著六根馬韁繩的人。“六轡在手”,顯得那樣胸有成竹,從容不迫,充滿自信。這是趕車人,也即下句所謂的“媚子”之一,即秦襄公的寵臣。他還不是主角,只是“從公於狩”的一個陪襯。真正發號施令的是秦襄公。他帶領一大批“媚子”,大規模出獵。此章雖只擷取一輛狩獵車的情景,而聲勢浩大又紀律嚴明的場面已可聯想得之。馭馬與馭天下,其理一貫,如後世白居易《授韋貫之工部尚書制》所云:“善御者,齊六轡;善理者,正六官。”所以此章透過層層反襯,暗寫秦襄公治軍治國有方。

  次章寫正獵。管山林苑囿的狩獵官,接到開獵的命令後,急忙開啟牢圈樊籠,將一群群養得肥肥的專供王家狩獵作靶子用的時令獸驅出,於是乎轟轟烈烈的圍獵場面就自然映現在讀者腦海。這雖然只是個鋪墊,但角度很巧妙,令人從被獵物件想像狩獵盛況,避實就虛,別具一格。至於為什麼單單驅出“牡”獸,那是因為當時祭祀用的犧牲以牡為貴,不用牝獸。在紛紜的圍場中,詩作的鏡頭緊緊跟隨著秦襄公,只見他吆喝一聲:“射左邊的那一隻!”果然那肥獸應弦而倒。這足見秦襄公武藝不俗。當然,他狩獵的物件只是馴養的野獸,這與《鄭風·大叔于田》中“襢裼暴虎”(赤膊空拳打老虎)的公子相比,不免有點虛浮和滑稽。但以王侯之尊,讓他真正到深山老林與虎豹猛獸直接較量,那是不現實的。因此,此詩的描寫非常切合主人公的身份地位。詩只舉秦襄公一隅,可謂抓住了牛鼻子,其餘留下一片空白,讓讀者去自行想像補充。對於秦襄公,也只是攝取了一個剎那間的特寫鏡頭,而略去其他枝節,敘事中有描寫,筆法老練簡潔。

  末章寫獵後。獵後情景可寫的很多,如獵物的豐盛,獵者的欣悅等,但都未免落入尋常窠臼。此詩的獵後視角獨特,大有王者風範。詩寫獵後即遊於“北園”,按常理推測那北園與獵場應該是相通連同在一區的,並非要繞道另去一處遊息。故首句既是場景的轉換,突出了王家苑囿之廣大,也是氛圍的轉折,由張而弛。一個“遊”字意脈直貫篇末。前“狩”後“遊”,互為補充,整個過程相當完整。次句又著眼於“駟驖”,與首章相呼應,而神態則迥異,此處的駟驖不再是筋脈怒張,高度緊張,而是馬蹄得得,輕鬆悠閒。一個“閒”字語意雙關,馬是如此,人也如此。後兩句又對“閒”字著意渲染。輶車是一種輕便車。《周禮·校人》:“田獵則帥驅逆之車。”驅逆之車即是輶車,其作用在於圍驅獵物,供獵者縮小包圍。獵後的輶車已不用急駛飛趕,因而馬嚼上鈴兒叮噹,聲韻悠揚,從聽覺上給人悠閒愉悅之感。最妙的是末句的特寫,那些獵時奮勇追捕獵物的各種獵狗都乘在輶車上休其足力。這一寵物受寵的鏡頭很有情趣,也很耐人尋繹,將先前的緊張與現時的休閒形成鮮明對照,使末章的“閒”趣表現得淋漓盡致。

  全詩敘事取景高度濃縮,突出典型場景和人物,抓住富於表現力的瞬間和細節,因而雖只窺豹一斑,卻能使人想見全豹,其藝術概括力很值得借鑑。《詩經》中寫狩獵的名篇有二,即《鄭風·大叔于田》與此篇,前者反覆鋪張,以繁見長,後者精要簡約,以簡著稱,而這恰恰代表了中國文學的兩大傳統手法。

參考資料:
1、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24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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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作者
詩經
詩經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康、崇伍、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孔子曾概括《詩經》宗旨為“無邪”,並教育弟子讀《詩經》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準。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至漢武帝時,《詩經》被儒家奉為經典,成為《六經》及《五經》之一。

《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

305 篇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