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戀問個好

[ 現代故事 ]

望著窗外,雨還在不停地下著。那對立在窗欞上的小鳥沒有規律地跳來跳去。

回到病床上的董奶奶,不覺嘆了口氣。老伴10年前就離世了,眼下連個掏心窩的人也沒有,要不是兩個小護士常來和自己聊上幾句,可更難受呢。

那天發狂,叫小孫子幫自己在網上發個帖子,去找自己58年前的初戀。鋪天蓋地的跟帖,離奇古怪的議論,弄得自己這幾天坐臥不安。

奶奶,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您走出這一步可讓好多人羨慕呢。小孫子的勸說,才讓自己的心裡稍稍平靜。

58年前,董綵鳳才16歲,如初綻的春花,開放在刻板的工廠車間裡。她皺著眉頭,失落時常襲上心間,顯然還不適應這按時上班準點下班的生活。

看出董綵鳳心思的是同一個班組的年輕小夥子趙忠誠,一有空就走過來與董綵鳳聊上幾句,這讓董綵鳳的心裡得到了些許安慰。

那天剛下夜班,天空突然颳起了風,緊跟著又下起了雨。董綵鳳站在廠門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把傘打到了她的頭上。董綵鳳一看是趙忠誠,周身頓時湧起了一股暖流。

去外地考察,趙忠誠和董綵鳳也都名列其中。有天夜裡,董綵鳳突然發燒,趙忠誠得知後立即帶她去找醫生,直到燒退了,趙忠誠一直守護在董綵鳳打吊針的病床前。

兩個多小時的陪護,他們沒說上幾句話,只是用兩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暖暖的溫情了。含蓄與內斂把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聯絡在一起,時刻也不能分開。

幸福的路上,他們並行著。

一直未能公開的秘密在兩個年輕人的心裡收藏著,只待春天的花開時節。

春節的假期剛過,董綵鳳提前來到了廠裡,她期盼早一點見到趙忠誠。她在廠門口等著,等著,恨不得一下子見到他。

月光下的林蔭道旁,趙忠誠側過臉來,一把將董綵鳳擁入懷中。滿臉似著了火的董綵鳳拼命推著趙忠誠,可怎麼也推不脫。

我這輩子不能沒有你。趙忠誠說。

你──你不能這樣──董綵鳳央求道。

我不會放開你!

讓人看見多不好。

我不怕!

你不怕,我──我怕!

有了你,我──我還怕什麼?

你──你──

林蔭道旁的情景,每跳入董綵鳳眼簾時,她的心頭就會撲撲跳個不停。

陰沉著臉的趙忠誠走到了董綵鳳的面前,還未開口眼淚就流下來了。他告訴她,自己被家人所逼,已在春節結了婚。

那好,那也好。董綵鳳被當頭一棒,可她馬上又鎮靜下來,對流著淚的趙忠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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