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聖誕節前,倫敦正遭受著德軍轟炸機的輪番轟炸。這天下午,流浪漢漢斯躲在街角看著安迪教授一家人帶著行李離開了別墅,他打聽到安迪教授在皇家軍事航空學院工作,每年聖誕節都要去蘇格蘭和父母一起度過,這期間管家也會回自己家。
過了一會兒,漢斯確認別墅裡沒人了,就砸破一塊玻璃,溜了進去。漢斯先在壁爐裡生了火,然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又找了件乾淨舒適的睡袍來穿。還沒等他把頭髮吹乾,樓下響起了“叮咚”的門鈴聲。
漢斯吃了一驚,快步走下樓,從門鏡往外一看,是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手裡還提著一個旅行袋。漢斯定了定神,故作輕鬆地開啟房門。
門一開,還沒等漢斯開口,年輕人就熱情地和漢斯握手,說:“晚上好!我叫本傑明,是安迪叔叔的遠房侄子,今天剛從芝加哥過來。您一定是安迪叔叔經常提起的那位能幹的管家吧?對了,您的名字是……”
漢斯趕緊說道:“您好,本傑明少爺,我叫漢斯。您知道教授全家去蘇格蘭了,只有我在家……”本傑明說:“沒關係,我就住一晚,明天還要去利物浦開會。”
漢斯裝作管家的樣子提起旅行袋,往樓上走去,說:“本傑明少爺,客房在二樓,請跟我來。”還好,漢斯已經提前在各個房間都轉了一圈,知道每個房間的情況,他把本傑明安排到一間看起來是給客人住的房間,然後就說自己要下樓準備晚餐了。
漢斯在廚房裡忙碌著,本傑明則從客房裡走了出來,在臥室、客廳裡好奇地各處走走看看。正在這時,樓下的門鈴又響了起來。
這次,來的是一位身穿制服、表情嚴肅的警察。
漢斯給他開了門,本傑明也走到門口打量著來人。警察看了看兩人,有些不安地說:“不好意思,我是最近才調到這裡的,我叫馬特。請問,安迪教授在嗎?”
漢斯略帶歉意地回答道:“警察先生,真不巧,我家主人去蘇格蘭了,家裡只有我這個管家和教授的侄子,他是從芝加哥來的,今天剛到。”說著,漢斯和本傑明互相看了一眼。警察點了點頭,說:“你們介意我進去說話嗎?”
兩人連忙把警察讓進屋裡,本傑明陪警察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告訴他自己剛從機場乘車過來,正想嘗一嘗地道的英國茶,提議他也一起喝一杯。漢斯擺出職業管家的姿態去沏茶,這時才發現家裡沒有熱水,而自己又根本不知道茶葉放在哪裡,只好手忙腳亂地燒水、找茶葉。
警察從沙發上站起來,開啟了屋子裡的燈,掏出槍來,指著漢斯說道:“先生,我認為你並不是這家的管家。”漢斯愣了愣說:“上帝,您不要開玩笑了。”
不等漢斯繼續解釋,警察又說:“你穿著的這件睡袍實在是太小了,可見這件睡袍的主人並不是你。而我進來之前,在別墅四周轉了一圈,看到廚房的一扇玻璃被打碎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你乾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本傑明吃驚地站了起來,指著漢斯說道:“真不敢相信,原來你是小偷!”
此時,警察轉過頭,眼神犀利地看著本傑明說道:“先生,你也在說謊。第一,因為空襲警報,今天美國飛倫敦的航班都取消了,第二,如果你是乘車從機場直接來這裡的,那褲子和皮鞋上不會有這麼多泥土。你應該是走了幾條街從河岸那邊過來的。”本傑明尷尬地撓了撓頭髮,說:“警察先生,其實我是昨天到倫敦的,我……”
警察有些不耐煩了,指著本傑明鼓起的褲子口袋問:“那請你解釋一下,你褲子口袋裡裝的是什麼?我命令你,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本傑明一下子漲紅了臉,不情願地把口袋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只見有銀質雕花的小鬧鐘、鋥亮的金筆,還有一串珍珠項鍊。
警察看著他把身上的口袋都掏空了,又接著說道:“你不會說這些東西都是你從美國帶來的吧?如果需要,我們可以驗一下上面有沒有安迪教授和家人的指紋。”
本傑明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說:“我是安迪教授侄子的同事,我們一起來英國參加一個會議,昨天到的倫敦。我在飛機上聽他講了他叔叔去度假,家裡沒人的事情。今天我找個藉口和他分開,想來這裡看看可不可以找點值錢的東西。”
聽完本傑明的解釋,警察依舊舉著手槍,示意二人趕緊離開別墅,嘴裡說著:“快離開這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我要檢查一下教授家還有什麼損失。”說完他就把兩人關到了門外。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天已經徹底黑了,警察關了別墅裡的燈,走了出來。
忽然,兩個黑影衝向了警察,一人猛地一拳打在警察頭上,警察一頭栽倒在地上,另一個人很快地把他腰間的槍奪了過來。
警察用力搖了搖頭,定了定神才看清,襲擊自己的人居然是漢斯和本傑明。他不禁喊道:“你們瘋了嗎?”本傑明用槍指著警察,對漢斯說:“管家先生,去搜一下這位警察先生從教授家裡拿了什麼。”漢斯從警察衣服的口袋裡翻出厚厚的一本圖紙,上面寫著《最新雷達設計圖》。
“你這個該死的德國間諜!”漢斯咬牙切齒地說,“你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只有一句是真話!你確實是剛到這裡。你裝警察還真挺像回事的,可惜在有空襲警報的夜晚,你居然在屋子裡開著明亮的燈,還不拉上窗簾,這一點出賣了你。請記住,我們每一個真正的英國人在晚上都是嚴格遵守燈火管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