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頭

[ 現代故事 ]

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阿晴的妻子路過一段山路,被漏電的高壓線奪去了年輕的生命,阿晴悲痛欲絕。阿晴用妻子的事故賠償款建了一幢三層樓房,因為臨街,他把一樓出租,二樓給兒子阿偉和兒媳阿琴居住,自己住三樓的一個小房間,其餘的房間出租,一年下來的租金足夠他們家的各項開支,還有餘額可以存入銀行。鄰居阿雲的丈夫幾年前病亡,她平常靠擺地攤過日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經人撮合阿晴和阿雲結婚了,婚後,阿雲搬進了阿晴家的大房子。

阿晴的兒子和兒媳一直心存芥蒂,認為這個二婚搬進來的後媽意圖侵佔他們家的房產,二人商量儘早把後媽趕出去,免得夜長夢多。

阿偉是一個整日遊手好閒的二流子,經常吆喝一群狐朋狗友到家裡來吃喝玩樂,為顧及阿偉的面子,阿雲總是逆來順受,聽從阿偉夫婦的使喚。

一天,阿偉與一位女車主發生了爭執,一身酒味的阿偉揚手甩了對方几個巴掌,還和聞訊趕來的女車主的男友打了起來,結果,阿偉被對方打殘了一條腿。阿偉被人從醫院抬著回到家,開始的幾天,阿琴幫阿偉擦身、換藥,攙扶他上廁所,漸漸便失去了耐心,後來乾脆跑去打麻將了,有時竟然回孃家待上一個禮拜都不回來。

這天一大早,阿雲先是跑去市場裡買來當天一日三餐的菜,做好早餐剛端到阿偉的床前,蓬頭垢面的阿琴摔門進來,說是打麻將輸了不少錢,找阿偉要錢,還冷漠地說:“阿偉死了我就改嫁,把樓房賣了,省得那些人天天惦記著。”阿偉竟然也拿媳婦沒辦法了,心裡煩躁起來,把一大碗瘦肉粥掀翻在地。佇立一旁的阿雲,眼淚汪汪地蹲下身,默默地找來拖把,把散落一地的垃圾清理了,重新給阿偉端來一碗瘦肉粥。阿偉從床上掙扎著起來,伸手一推,又將一碗熱騰騰的瘦肉粥潑了一地。阿雲嚶嚶地哭泣起來。

一大早出去遛狗回來的阿晴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心裡明白了七八分。阿雲說:“他們都認為我貪圖享樂,想霸佔你們的樓房。我現在就走!”阿雲搬回她原來的住處。

後來阿雲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回到了四川老家。鄰居們都對阿雲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一天傍晚,阿雲早早吃了晚飯到一個鄰居家串門,電視臺正在播放當地新聞,阿雲的祖屋要拆遷啦!阿雲興奮得徹夜難眠,當她慢慢地平靜下來,眼前又浮現出昔日的一幕幕。她的內心非常糾結,最終決定先回去一趟看看情況再決定。

自從阿雲離開後,阿琴只顧著打麻將玩樂,阿晴年老體弱,有心無力,由於照顧不周,阿偉的病情又嚴重起來。阿偉又想起了往日後媽對他的好,以及他對後媽的傷害,他輾轉反側難以安眠。阿偉對父親說:“把媽叫回來吧,我想媽了!”阿晴正在阿偉床邊打瞌睡,以為兒子說夢話,一時蒙了。阿晴嘆息一聲:“兒子,你要把你的誠意拿出來呀。”阿偉淚目,說:“後媽也是媽媽,我不該誤會她。”。

經過一個月的調理,阿偉在家人的攙扶下能夠下床走動了。

街坊鄰居紛紛前來祝賀,一位年邁的長者送來一幅字——“家和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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