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輝綁架案

在30年前的今天，1990年4月10日(農曆1990年3月15日)，香港最離奇的富豪綁架案：王德輝人間蒸發。香港被譽為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也發生過一系列轟動一時的綁架案。尤其是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被綁架的富豪名人不在少數，贖金隨隨便便都是過億。李嘉誠之子李澤鉅被張子強綁架支付10.38億港元創吉尼斯紀錄、香港第二大富豪郭炳湘被張子強綁架支付6億港元獲釋後患抑鬱症、兩度被盯上的香港華懋集團王德輝先後被勒索1100萬、6000萬美元……而這其中最離奇的就是王德輝綁架案，王德輝第二次被綁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連綁匪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其妻龔如心至死都未能找到他人。王德輝，生於上海，1960年與其妻龔如心聯手創辦“華懋置業”，到70年代華懋集團已成為香港最大的私營地產商之一。20世紀80年代，香港正值迴歸前的不平靜期，不少黑勢力把目標對準了那些富豪。1983年4月，王德輝與龔如心在山頂百祿徑獨立花園洋房駕車上班途中被幾名匪徒綁架。匪徒把王德輝放進一個大冰箱內運返匪穴，釋放龔如心讓她準備鉅款贖人，1100萬美元匯到指定臺灣銀行賬戶後，王德輝獲得釋放。此案當時轟動了整個東南亞，原本低調的王德輝和龔如心一夜成名。王德輝虛驚一場，此後在鞋底安裝了追蹤裝置，不料七年之後厄運再次降臨。1990年4月10日，王德輝打完壁球返回山頂豪宅，途中遇到故障停車，突然被人用槍頂住腦門，押上汽車後逃離。到達碼頭後，王德輝被塞進木船駛往公海。據參與綁架的鐘玉球供述，當他拿著手槍指嚇王德輝時，王向他哀求說:“我的錢都在我老婆那裡，你們要錢就問我老婆要，你們無非為錢!”但王德輝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沒上次那麼幸運了。據媒體報道，鍾玉球的工作是負責捉人，直到最後一刻他才知道目標是王德輝。他和其他互不認識的綁匪在郊野公園演習綁架足足兩星期，也從來不問對方的私事，由始至終都不知道總策劃是誰。“我們拿著斧頭和槍架著他，不能讓他大聲喊，而且我是第一個衝入王德輝車裡，叫他不要動，所以他都很害怕我。”鍾玉球稱當時四個馬仔根據部署，脫下王德輝一雙皮鞋，“因為聽說他的鞋裝有追蹤器，然後開車去鴨脷洲碼頭交人。”鍾玉球最後分得兩萬元。一個月後，鍾玉球怕連累家人選擇自首，並供出其餘三名同夥，但表示只是受命行事。就在破案希望破滅之際，臺灣警方破獲一宗特大洗錢案，牽出20多號疑犯，其中便包括王德輝綁票案的主使人——香港退休警長鍾維政。原來鍾維政退休前無意中翻閱到1983年王德輝綁架案(王德輝第一次被綁)的檔案，認為此案設計精巧，如果再來一次，只需彌補幾處漏洞，一定能夠得手，於是便一手謀劃了這起案件。鍾維政命人把王德輝藏在漁船上，開往公海水域，由於香港警方無權攔截公海船隻，就這樣躲過追查。王德輝失蹤後，其妻龔如心曾先後到北京、上海、福建以及臺灣打聽王德輝的下落，並一度向前臺灣“國防部長”郝柏村尋求幫助，可惜毫無音訊。其後香港警方透過偵查獲悉，綁匪曾利用一艘遠洋漁船在公海收藏人質。但據被捕的匪徒表示，由於他們在逃亡途中被內地的海軍船艦追逐，綁匪已將人質拋入了大海。因罪犯一直在逃，而且王德輝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因此，警方對這一說法也無從證實。1999年，香港高等法院宣佈王德輝在法律上已經死亡，但龔如心一直堅持丈夫未死，除了派人四出搜尋，亦保留了王德輝昔日的辦公室，準備丈夫返回華懋工作。據悉，龔如心曾經裝修王德輝的辦公室，擴大了面積，但保留了王德輝所有使用過的桌椅和文儀用品，平日辦公室的大門上鎖，職員不可擅進，但由於辦公室其中一道牆為玻璃，又沒有拉上窗簾，從外面可以看到室內佈置。2001年，負責直接抓走王德輝的綁匪鍾玉球刑滿出獄，龔如心找他了解綁架的詳細經過。“我出2000萬酬金，倘若你能找到王德輝下落，你就可以獨得這筆錢。”龔如心直接而又簡單地表示想知道老公下落。“我真的都不知，所有事情已經向警察和盤托出，我也想不出可以補充，在警察局的口供，恐怕有一個人高了。”鍾玉球說完後又說了聲：“對不住，王太!”然後轉身離開寫字樓。“其實那次上去，我只的只想向她道歉，我怎麼可能知道她老公的下落，這種錢我更加沒本事賺。”兩年後，涉及綁架案的部分犯人出獄，曾多次打電話給龔如心，稱王德輝仍然在世，被“軟禁”於亞洲某地區，並可帶龔如心前往相見，前提是得再付一筆鉅款。由於擔心這是綁匪的又一個陷阱，龔如心一直不敢親自成行，只好委派自己的弟弟龔仁心，在東南亞各國打探王德輝的下落。然而，王德輝始終沒有出現。王德輝失蹤後，龔如心接掌華懋集團，成為大名鼎鼎的傳奇性人物。她總是微笑著出現在公開場合，以“超短裙 羊角辮”的裝束被稱為“小甜甜”。華懋業務橫跨內地、香港、英國、美國等地，龔如心說，她憑感受投資，憑情感管理。據英國《星期日郵報》當時估算，龔如心財產超過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5倍之多，堪稱“亞洲第一女富豪”。而另一邊王德輝留下的400億港元財產，使龔如心與王氏家族也展開了香港歷史上歷時最長的民事訴訟、耗資最多訴訟費的“世紀爭產案”，直到2005年才獲勝。2007年4月4日，亞洲女首富、香港華懋集團主席龔如心去世，其家屬在多份報章刊登訃聞。龔如心生前一直不接受丈夫王德輝已死，直至死後，她的訃聞還以王德輝名義刊登。訃聞上，王德輝的名字沒有代表已歿的黑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