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徒步中國》雷殿生出生
在57年前的今天,1963年12月1日(農曆1963年10月16日),徒步旅行家雷殿生出生。2008年走出羅布泊荒原,到達新疆營盤古城2000年2002年2008年剃髮明志2001年在柴達木在路上2008年傳遞奧運火炬10年間雷殿生穿爛的52雙鞋在路上在路上衣著簡樸、身材單薄,黑瘦的臉上架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形象很難讓人想象,他就是10年徒步走遍中國、隻身成功穿越“死亡之谷”羅布泊的哈爾濱人雷殿生。記者見到了這位有著傳奇色彩的徒步旅行家。雷殿生,1963年12月11日生於哈爾濱呼蘭縣,歷時10年徒步走完中國,歷經56個民族集散地,穿越邊境線、高原、峽谷、原始森林、草原、沙漠戈壁等,並一個人用31天時間走完“死亡之谷”羅布泊。10年,他歷盡艱辛,遭遇了19次搶劫,經歷了雪崩、泥石流、沙漠風暴、野獸襲擊等40多次生死考驗;10年間,他走訪了中國56個民族聚居地,拍攝了近4萬張照片,扛回了重達2噸的文字、圖片和實物資料。從1998年到2008年,連續10年零22天,雷殿生始終徒步走在中國的土地上。2010年11月,雷殿生獲得吉尼斯世界紀錄“世界上徒步旅行距離最遠”認證,總行程達8.1萬公里。一個人的十年徒步“在行走過程中,大自然錘鍊了我的意志,同時也讓我大範圍地瞭解到中國的自然生態環境。我曾設想徒步把56個民族地區走遍,最終這個願望完成了。在這10年間,環保、民俗考察和探險是我始終堅持的三件事。”雷殿生說。雷殿生皺著眉說,他小學只讀了3年,十幾歲時父母相繼離世,雷殿生從此寄人籬下。“那時候什麼都沒有,誰都靠不上,倒是對大自然產生了很深的依戀。”雷殿生說,有時受了委屈,他就跑到父母的墳頭哭訴,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和南來北往的大雁,就想著快快長大。1987年,雷殿生注意到中國郵政發行的一套明代旅行家徐霞客的郵票,被這位中國古代的行者深深感動,激發了雷殿生“中國之旅”的強烈念頭,1989年與徒步旅行家餘純順的偶遇,更將他這種“感動”直接化為了走出去的“衝動”。“在規劃路線的時候,我做了充足的準備。這說來輕鬆的‘準備’二字,卻花掉了我從1987年到1998年的10年時間。”“我之前打過工,也做過生意,到上世紀80年代末的時候,我已經積累了幾十萬元。我辭掉工作,把房子也賣了。當時別人都說我是神經病,但我覺得人活著要活出意義,得為自己的夢想而活,不能光有物質生活而沒有精神生活。”雷殿生說。不走完中國不理髮“我當時立志,不走完中國不準備理髮,我走完時頭髮已經1米長。我見到打劫的人,有幾次十幾個人把我打得遍體鱗傷,可這才叫探險呀,如果吃著山珍海味,開著高檔汽車,那就不是探險了。”說到探險,雷殿生總是異常興奮。雷殿生把整條折回貫穿中國版圖的路線分為5部分——黑龍江到海南,廣西到雲南,青藏高原,新疆到黑龍江以及黑龍江到港澳。這5個部分按照地理區域自然分佈,同時又按照環境惡劣程度階梯性漸進。“第一階段,我從老家黑龍江往南,曲折地穿越了十幾個省,經過香港、澳門,一直走到海南島。這段路程相對較為容易,沒有高山、峽谷和沙漠,人群也比較密集。在這個階段,我的首要任務是調整身體和心理的適應能力。一方面,野外生存的技能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另一方面,雖然我選擇了不留任何牽掛地走這條路,但是卻難以被世人理解,別人都說我是瘋子、乞丐、神經病,當時我要克服這些干擾並不容易。”雷殿生說離開海南,他由廣西往西,穿越雲貴川。之後,他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走遍青藏高原。然後向北,穿越了新疆的沙漠戈壁。新疆北部的喀納斯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從白哈巴到喀納斯,再到禾木鄉,一個人又穿越了原始森林。6年後,他走回家鄉,並繼續向中國版圖的最北和最東進發,最後到了黑龍江的源頭,漠河北極村。有人問過他有沒有想過放棄,“我想過放棄,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痛苦,而是別人不理解我,心裡有太多委屈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無人區裡號啕大哭。”雷殿生說,在完成5個階段後,他並沒有停下,而是瞄準了他心裡一個看起來並不可能實現的目標——羅布泊。用31天獨闖“死亡之谷”羅布泊“回想起10年徒步經歷,羅布泊之行是最難忘的。”雷殿生說,在那裡天空不見一隻飛鳥,沒有任何飛禽敢穿越此地。幹塵四起的大地上,生死三千年的胡楊成片地倒下、枯萎,羅布泊也因此被稱為生命的禁區。2008年10月9日,雷殿生剪掉了10年未打理的一米多長的頭髮,隻身走入羅布泊。雷殿生說:“我當時甚至做了走不出來的準備。”羅布泊的年降雨量18-33毫米,年蒸發量2000多毫米。人們對那裡有這樣的描述:胡楊樹活著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就是因為那裡極度乾旱。“在路上我見到過很多幹屍,有探險者也有盜墓人。食物吃盡時,我就找蜥蜴、螞蟻、土撥鼠等吃。”雷殿生感覺自己快被烤乾了,他用刀片劃破左手食指,含住帶血的手指,用力吮吸。在此之前,雷殿生已3天沒喝到水。不僅僅要和缺水少糧做鬥爭,還要面對各種自然界和動物界帶來的威脅。曾經有一匹狼跟蹤了雷殿生94公里,直到最後超出了那匹狼的領地。“我一直在放氣味劑,讓狼不敢靠近。”在阿里無人區的時候,最多有20匹左右的狼包圍了雷殿生,他把自己的衣服燒了、放鞭炮、放氣味劑才躲過一劫。無論多麼艱辛和痛苦,他唯一想的就是活著走出來。2008年11月8日下午,與外界失去聯絡50多個小時的雷殿生,終於走到營盤古城,出現在媒體和迎接他的朋友們的視野裡。雷殿生轉回身,朝著能看到自己腳印的來路,虔誠地跪拜。在跪下的那一刻,雷殿生淚如雨下。10年來,他一次次大聲疾呼保護環境10年中,他拍了大量非法砍伐森林、汙染河流、販賣野生動物的照片。在大學、在廣場、在環保機構,他一次次大聲疾呼,號召人們保護環境。在雷殿生帶回的2噸資料中,有不少小冊子、紀念品,都是他從民族地區蒐集的。如今,這些資料在雷殿生的個人展覽館中免費展出。在採集資料的同時,雷殿生也為偏遠地區的民族帶去了外面的世界。在雲南高黎貢山探訪獨龍族時,雷殿生髮現地裡的玉米苗太過密集,長勢不好,便找來當地的年輕人,教他們“疏苗”,到了內蒙古境內的鄂倫春族聚居地,看到用樺樹皮做成的精美器皿,他又忍不住和當地人侃起了生意經。雷殿生記得,2002年5月31日,當他在珠穆朗瑪峰海拔7000多米的冰川上發現很多不可降解的垃圾時,儘管呼吸困難、四肢乏力,他還是默默撿起那些垃圾,裝了滿滿一大蛇皮口袋,將它們背下了山。“如果我們不能為子孫後代創造一個好生活,至少要為他們留下一個好環境。”雷殿生說,走的地方越多,這種感觸就越強烈。2007年西沙一個帶著思想去行走的農民雷殿生說,他並不是一個走路機器,在10年的時間裡,他始終帶著思想去行走。“在大自然中,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和物可以依賴,必須戰勝自己,同時智慧地求生,才能把自己的潛力發揮出來。當我被毒蛇咬傷後,擠掉黑色的血液,將染毒的肉完全剜掉。我以前從沒想過我可以對自己這麼狠。”雷殿生說。在路上,他明白了一個人要學會滿足,在滿足的基礎上,去追尋更高的人生境界。在人跡罕至的荒野,他時常假想能找到一張床,喝上一口熱水,吃一包熱氣騰騰的泡麵。因為有這個目標,就格外增加他的動力。當幾天後他走出荒野,真找到5塊錢一晚的小旅店,吃上5塊錢一包泡麵,再加上一瓶過期的啤酒,一包榨菜,雙腳放在溫水的盆子裡時,他感覺人生無比幸福。(照片由雷殿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