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實業家胡子昂逝世

在29年前的今天，1991年11月19日(農曆1991年10月14日)，第一位主動捐獻家產的黨外幹部胡子昂逝世。愛國實業家胡子昂我國民族工商業者的傑出代表、著名的愛國民主人士、政治活動家、中國民主建國會和全國工商聯卓越領導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七屆全國委員會副主席、全國工商聯名譽主席胡子昂同志，因病醫治無效，於1991年11月19日在北京逝世，終年95歲。主建國會創始人之一、著名政治活動家、實業家胡子昂受命籌組重慶市工商業聯合會，任籌備委員會主任委員。期間，他多次對市長陳錫聯等重慶市黨政領導提出：把自己經營的企業和自己持有的企業股票全部無償地交給國家。陳錫聯說：“全國還沒有這個先例。”胡子昂強調說：“這是我反覆考慮過的，我的決心已定”，“如果我在各地的投資不好處理的話，請先接受華康銀行。”市領導陳錫聯、曹荻秋看胡子昂的態度非常堅決，也左右為難。經反覆研究，陳錫聯去請示鄧小平。鄧小平經過深思熟慮，果斷地說：“胡子昂我們是瞭解的。你說全國沒有這個先例，那我們就從胡子昂先生這裡開個先例吧!”這在當時是個先例，就是到現在也不多見，而且還是那麼主動。陳錫聯對胡子昂轉達了鄧小平的決定，胡子昂高興地說：“感謝組織的決定，以後我一定努力多為國家效力。不過還請組織考慮接受我在企業的全部資產。”在1951年召開的重慶市第二屆各界代表會議時，重慶市黨政主要領導張霖之、曹荻秋和胡子昂談話，說：“研究決定你為市政府監察委員會主任，你要做好這項工作。”胡子昂說：“感謝黨的信任。還請組織考慮接受我在企業的股票。”張霖之、曹荻秋說：“現在黨的政策是保護私營工商業。你在四川乃至全國是有影響的人物，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但是這樣做容易在工商界引起誤會。”胡子昂說：“我可以保密。”張霖之、曹荻秋看胡子昂的決心很大，況且又是多次提出，決定還是請示鄧小平。鄧小平說：“既然胡子昂又提出來，那麼先由我們保管好了。”鄧小平同意了胡子昂的申請。胡子昂在企業的股票由重慶市人民政府保管起來，胡子昂和他的家屬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再提過這件事。胡子昂其人胡子昂和中國共產黨的密切交往由來已久。他早年抱著“教育救國”、“實業救國”的志向，從事過教育工作，後來又搞實業，事實教育了他：此路不通。1938年，胡子昂在武漢和周恩來暢談後深受教育，以後在重慶多次和周恩來往來，認識到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救國”。在解放戰爭時期，他“不滿意和反對國民黨政府的倒行逆施”(胡子昂《光輝的勝利，莫大的鼓舞》)，順應歷史的潮流，做出了許多順應民意的事情。他任重慶市參議會議長時，堅決反對參議會開會懸掛國民黨黨旗；1946年1月舊政協期間，堅決支援中共的和平建國方案；1946年3月，堅決要求罷免“較場口事件”打人兇手劉野樵的“國大”代表資格；1946年3月，重慶軍統給墜機身亡的軍統頭子戴笠開追悼會，雖被特務要挾，他卻不僅不參加，就連輓聯也不送；1946年7月28日在重慶青年宮舉行的李公僕、聞一多追悼會上，他激動地喊出了：“我們第一要和平!第二要和平!第三要和平!”1948年5月，在國民黨立法委的全體會議上，他堅決反對國民黨繼續打內戰。胡子昂爭和平、要民主的政治態度觸怒了國民黨當局，他不得不避難香港。在香港與中共駐港負責人喬冠華保持秘密聯絡。受喬冠華之託，多次致電四川軍閥劉文輝，勸其起義。後又冒著生命危險，秘密回到重慶，爭取國民黨的內二警總隊司令彭斌起義。1949年9月21日，胡子昂以特邀代表的身份參加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10月1日，胡子昂在天安門參加了開國大典。為黨籌建鋼鐵廠1938年春，為申請貸款，胡子昂4次飛往武漢，與孔祥熙談判。其中，經重慶老鄉、《新蜀報》總經理周欽嶽介紹，胡子昂第一次見到了來自延安的周恩來。起初，周恩來只謙和地詢問實業家們對時局的看法，可是不久就能聽出，他對於大後方的情形早就有詳盡的瞭解。周恩來從民生公司談到保衛大武漢，談到前線在物資方面的需要。當他問起胡子昂下一步的打算時，看得出他對於工商界人士的動向非常關注。胡子昂說：“我以為，當務之急是要發展國防生產，特別是重工業。在渝同仁有個初步的設想，準備在重慶興辦鋼鐵廠。”周恩來想了一會兒，然後問胡子昂有無把握。胡子昂點點頭說：“我們已議過多次，不少同仁表示願意搭股集資，另外還要爭取政府貸款，我就是為此而來的。”周恩來站起來，在屋子裡踱來踱去，自言自語說道：“興辦鋼鐵廠，使大後方的兵工廠可以就近取材……嗯，這主意好極了。讓前方將士知道他們有用不完的槍炮彈藥，那一定好極了。”接下去，周恩來講述了共產黨抗日救國的方針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強調說：“持久的抗戰，需要雄厚的民族工商業為後盾”。會見周恩來，使胡子昂明白了不少抗日道理，回到重慶，他與胡仲實、胡叔潛等人一道發起籌辦中國興業公司，那是一家鋼鐵廠。為獲得貸款，胡子昂等人被迫接受了官方投資，孔祥熙佔了董事長的交椅，翁文灝等人任常務董事，胡子昂任董事兼協理，即副總經理。其實，他才是實幹者。短短几年，他辦成了三樁大事：其一，攬到了製造4000只汽油桶及擬建中的重慶兩江大橋器材的業務，儘管建橋計劃未實現，卻預領到9695萬元的鉅額貸款。其二，承接到大宗軍工訂貨，趕製出一批刺刀、軍斧以及炸彈、地雷、炮彈、輕機槍的鋼鐵鑄件。其三，制定出《經銷鋼鐵優待辦法》，在民用市場以優惠價格出售產品，為公司廣闢財源。出任重慶市黨外副市長新中國剛建立，政務院總理周恩來表示希望胡子昂回西南工作，他即回到剛解放不久的故鄉。西南軍政委員會任命他為軍政委員、財經委員，並責成他籌建重慶市工商聯合會，擔任主任委員。對於胡子昂的安排，西南局第一書記鄧小平做了工作。在中共西南局就黨外人士的任命而徵求意見時，出現了不同的見解，爭論激烈。當時被提名的黨外人士，將分別擔任重慶市副市長、西南鐵路局副局長、西南貿易部副部長等職務。胡子昂被提名擔任副市長，當時重慶是中央直轄市。黨外人士的名單、簡歷在黨委委員手裡傳來傳去，往常很快會取得共識的黨委會，那天卻出現了冷場。過了片刻，一些黨委委員表示了反對意見。有的人說，如果要安排，應優先安排黨內同志。有的人說，民主人士過去在國統區做過工作，適當安排是對的。但是名單上的這些人，短短几個月前還在為舊政權服務，對國民黨俯首稱臣。現在把他們捧上天，一個一個加官進爵，太過分。意見聽得差不多了，鄧小平方才作總結髮言：“……因為時間倉促，組織部門對被提名人的簡歷搞得太簡短，我也不滿意。在這裡我有責任向大家作比較詳細的說明。”他翻開名單，點到胡子昂的名字說：“確有其事，胡子昂擔任過舊議會的議長，又是大資本家。可是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商號一直在與解放區做生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向解放區供應五金器材和最缺乏的醫藥和醫療器材。當他秘密去北平出席第一屆新政協會議時，國民黨查抄他的公司，迫害他的家屬，他也作出過不少的犧牲。”他還分別介紹了其他幾個被提名人的情況，都做過不少好事。鄧小平有根有據的分析，使反對者豁然開朗，將他們的狹隘和偏見一掃而光。由於鄧小平的力爭，1951年1月，在重慶市第二屆一次各界人民代表會議上，胡子昂當選為副市長。一息尚存報國不已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建設時期，哪怕身處僵臥荒村之際，胡子昂仍思報國。改革開放之初，他就參加了小平同志召集的“五老火鍋宴”。1979年1月17日，距十一屆三中全會閉幕不到一個月。中午的北京人民大會堂福建廳裡，大廳的屏風後面擺上了兩個長條桌，四處飄蕩著火鍋麻辣香甜的味道。幾盤羊肉、幾個簡單的小菜，幾位長者，看上去像是老人聚會的家宴。75歲的鄧小平正在請客。84歲的胡厥文(原上海機械巨頭，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民主建國會主委)、82歲的胡子昂(原四川鋼鐵巨擘，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負責人)、63歲的榮毅仁(原上海紡織世家，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負責人)、88歲的周叔弢(原天津水泥巨頭，時任天津政協副主席，天津工商聯負責人)，74歲的古耕虞(原四川豬鬃大王，全國政協常委)，有滋有味地吃著。此時，全國暴發知青返城潮，1979年全國亟待安排就業人員達到800萬人，城鎮待業率達5.4%。1978年的GDP只有3624.1億元，外匯儲備只有1.67億美元。拉動經濟需要資金的投入，當時的決策高層看到，資金一方面要外引，另一方面還需內掘。這是鄧小平約請五老的一個初衷。鄧小平在“五老火鍋宴”上的講話，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吸引外資；第一次提出希望原工商業者利用落實政策以後手裡的資金辦企業，激發創業活力。小平的一席話使這些輝煌一時卻又壓抑了幾十年的實業家如沐春風。在這次談話不久，經國務院批准，由榮毅仁任董事長兼總經理的中國國際信託投資公司(中信)、由王光英任董事長兼總經理的光大實業公司(光大)、由胡子昂任董事長的中國工商經濟開發公司(中商)三大公司先後成立。1979年7月8日，我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公佈，民營經濟地位得到肯定。胡子昂與浦潔修等參觀科技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