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7月9日發生的大事件

伊拉克政府軍收復摩蘇爾

2017年7月9日(農曆2017年6月16日),伊拉克全面解放IS佔據摩蘇爾。2017年7月的一大國際要聞就是伊斯蘭國在伊拉克的大本營摩蘇爾被伊拉克政府軍收復。這是否意味伊斯蘭國這個盤踞在伊拉克、敘利亞境內長達三年的極端組織已經走向終結?伊斯蘭國的起源究竟是什麼原因,和薩達姆政權的倒臺有多大程度的關係?IS恐怖分子數量龐大,現在都在哪裡,政府軍收復失地以後,又將對他們作何處理?本期節目的嘉賓是伊拉克駐華大使貝爾瓦利。摩蘇爾伊拉克第二大城市,人口約150萬,是庫爾德自治區的政治中心,擁有伊北方最大油田和最大煉油設施。2014年6月10---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佔領摩蘇爾,並於同年7月4日在努裡大清真寺宣佈“建國”,上百萬摩蘇爾居民每天被貧困困擾和被恐懼所籠罩。2017年7月10日,“伊斯蘭國”潰敗,摩蘇爾迎來了全面解放,伊拉克總理阿巴迪稱,這標誌著“伊斯蘭國”的終結。2017年7月9日,在這個平淡無奇的週末,各大媒體紛紛發出快訊:伊拉克總理兼武裝力量總司令海德爾·阿巴迪宣佈,政府軍在摩蘇爾戰役中取得勝利。摩蘇爾是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市,也是極端組織“伊斯蘭國”佔領的第一個主要城市。阿巴迪的這條訊息意味著,隨著在摩蘇爾的完全敗退,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伊拉克的控制區域也僅僅剩下了伊拉克西部的沙漠與鄉村地區。“摩蘇爾”在阿拉伯語中意指“交通要地”,也被譽為“天堂”“綠洲”“北方珍珠”,歷史上摩蘇爾也確實是各個文明的重要交融場所。伊斯蘭文明興起之後,摩蘇爾更是被譽為“貫通東西”的交通重鎮。摩蘇爾城內歷史古蹟不可計數,比如極端組織“伊斯蘭國”領導人在2014年宣佈“建國”的大努裡清真寺,就是由12世紀控制今天伊拉克和敘利亞北部的贊吉王朝所興建,而曾為贊吉王朝臣子的薩拉丁,後來成功地從十字軍手中收復了聖城耶路撒冷。伊拉克民眾慶祝摩蘇爾全城解放因此對於從伊斯蘭曆史尋求合法性的伊斯蘭極端組織“伊斯蘭國”而言,摩蘇爾的意義不僅是一座伊拉克北方大城市,更是其樹立“伊斯蘭合法性”的重要來源。所以摩蘇爾被收復,也就意味著“伊斯蘭國”極端組織的合法性受到了重大挑戰。隨著伊拉克政府軍和支援政府的伊拉克各路民兵武裝在戰場上的不斷推進,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伊拉克被徹底清除似乎指日可待,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未來將會“一片光明”,而伊拉克真正的挑戰,似乎才剛剛開始。重建的錢從哪兒來?在歡慶軍事勝利的背後,伊拉克首要考慮的議題就是“戰後重建”。根據伊拉克的官方資料,在過去三年的戰爭中,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給伊拉克帶來的直接經濟損失達到360億美元,這些損失主要包括過去多年裡“伊斯蘭國”和其他伊斯蘭極端組織,對伊拉克境內基礎設施和其他政府設施襲擊所造成的損失。除了直接的360億美元損失之外,伊拉克規劃部長薩勒曼·阿爾·祖買裡在近日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伊拉克重建總共需要大約1000億美元的資金,這其中不僅包括修復被戰火損毀的基礎設施,還要包括難民安置、傷員救治、城市重建和發展等方面。被炸燬的大努裡清真寺無論是360億美元還是1000億美元,對於當前面臨巨大財政赤字的伊拉克來說,僅憑自己的力量顯然無法籌集。在當前世界經濟復甦乏力、國際石油價格長期走低的背景下,伊拉克的財政狀況一直較差。因此伊拉克需要藉助國際力量來幫助籌集這筆鉅款。在傳統上,伊拉克的“大金主”是海外國家尤其是沙特、科威特和卡達等國。但是在當前海灣國家內部分歧嚴重的背景下,出於教派背景和政治現實的考慮,伊拉克不得不在海灣紛爭中對於伊朗“曖昧不清”的卡達表示支援。無論是伊拉克領導層普遍的什葉派背景(比如“伊拉克全國聯盟”),還是伊朗在伊拉克境內事實上的影響力(比如伊拉克前總理馬利基就曾經說過,在伊拉克,伊朗大使的影響力甚至高於美國總統)。在這樣的背景下,伊拉克恐怕很難透過國際會議的形式來籌集到來自於傳統海灣國家如沙特、科威特的資金來進行戰後重建。要重建滿目瘡痍的摩蘇爾,資金是第一位的如果無法籌集到足夠的資金,那麼可能意味著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來之不易的勝利局面,很可能會被動盪不安的國內局勢所淹沒。畢竟要知道在去年年初,伊拉克國內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民眾運動,要求阿巴迪政府下臺,民眾不滿的原因除了安全形勢長期未有改變之外,還包括生活成本上升以及政治腐敗嚴重,而這些的根本就是伊拉克社會發展停滯,這樣的局面既是由於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影響,也是由於伊拉克2003年戰後特殊的政治和社會裂痕的影響。伊拉克的重建問題更與伊拉克2003年以來國內社會發展不均衡息息相關,比如在伊拉克極端組織“伊斯蘭國”興起的西部遜尼派省份安巴爾省,民眾貧困率達到41%,而這一比率遠高於南部什葉派的20%和北部庫爾德人的15%,經濟發展不均衡也實際上成為了“伊斯蘭國”能夠在安巴爾省興起並以此作為伊拉克“大本營”的重要條件。因此如果伊拉克戰後經濟重建無法順利開展,那麼很可能會點燃伊拉克民眾對於政府的不滿情緒,新一輪的政治和社會動盪恐怕在所難免。不聽指揮的“什葉派民兵”除了伊拉克缺乏政治重建資金以外,另一個在當下非常敏感的議題就是什葉派民兵武裝“人民動員軍”未來的地位。作為一支由什葉派人員為主的武裝,“人民動員軍”組建於2014年,當時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伊拉克肆虐,而負責伊拉克國內安全的伊拉克政府軍孱弱不堪,指示極端組織“伊斯蘭國”武裝人員將自己的影響力擴張到了伊拉克東部傳統的什葉派省份。遜尼派、什葉派。您是否看到兩派之間日益加深的隔閡?在此情況下,伊拉克什葉派重要精神領袖西斯塔尼釋出宗教法令(法特瓦),號召什葉派武裝人員組成軍隊,抗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隨後數年中,“人民動員軍”在伊拉克抗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軍事行動中發揮了巨大作用,不僅成功阻止了該極端組織對伊拉克中部和東部的進攻,還幫助政府軍發動反擊,並將自己的作戰範圍擴大到北部和西部,兵鋒直指伊拉克—敘利亞邊境。但是,隨著控制地域範圍的擴大,“人民動員軍”成為了伊拉克遜尼派、中央政府和北方庫爾德自治區的擔憂。作為一支民兵武裝,“人民動員軍”在很大程度上獨立於伊拉克政府武裝之外,其組織基礎一方面基於西斯塔尼透過宗教法令而賦予“合法性”,但是另一方面其組織結構則根植於伊朗的影響,尤其是“人民動員軍”各個分支機構的領導人,幾乎都有著伊朗學習和生活背景,其後勤補給、訓練指揮等都得到了來自於伊朗的幫助,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聖城旅”甚至還以“人民動員軍”的名義直接參戰。“請神容易送神難”,未來如何處理與這支部隊的關係,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伊拉克內部的政治穩定。而隨著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伊拉克境內陷入頹勢,民兵武裝“人民動員軍”的解散似乎也“順理成章”。但是從近期的一系列進展來看,“人民動員軍”似乎要形成一個獨立於伊拉克政府武裝力量之外的軍事團體。一些人民動員軍高層如其發言人雜湊姆·阿爾·穆薩維就在近日表示,人民動員軍下屬派別成立了“戈蘭解放旅”(以敘利亞-以色列爭議地區戈蘭高地命名),並稱如果土耳其拒絕撤離在摩蘇爾北部的駐軍,在極端組織“伊斯蘭國”被擊敗後,“人民動員軍”將會直接向土耳其軍隊發動進攻,將其“驅逐出境”。而在6月份,人民動員軍的秘書長謝赫·阿克拉姆·阿爾·卡埃比更是表示,“人民動員軍”不可能成為伊拉克政府的“玩物”,“不會說讓解散就解散”。伊拉克什葉派精神領袖西斯塔尼儘管很多分析認為,憑藉在伊拉克什葉派的威望,如果西斯塔尼釋出命令要求“人民動員軍”解散,那麼“人民動員軍”不敢不從。但是事實上在人民動員軍內部,一些高階指揮官甚至直接聽命於伊朗最高精神領袖哈梅內伊,而一些人民動員軍下屬的軍事派別,則派出自己的武裝人員進入敘利亞,幫助敘利亞政府軍同敘利亞反政府武裝作戰,這些行為並沒有得到西斯塔尼的授權。此外,如果考慮到西斯塔尼年事已高,且長期與伊朗關係並不算完全融洽,那麼未來“人民動員軍”很可能會成為伊拉克的“黎巴嫩真主黨”。“人民動員軍”“獨立”的威脅性,在於將可能衝擊伊拉克原本已經十分脆弱的政治和社會平衡。當前伊拉克政府軍、什葉派民兵、庫爾德民兵和遜尼派武裝之所以能夠維持相對的“和睦”,在於有極端組織“伊斯蘭國”這樣一個共同的“敵人”。而隨著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式微,原本割裂伊拉克國內政治平衡的諸多矛盾又將顯現。比如在伊拉克高層內部,阿巴迪仍然面臨來自其他什葉派政治力量的挑戰。前總理馬利基也高呼“拉卡(敘利亞)我們來了;阿勒頗(敘利亞)我們來了;葉門,我們來了”這樣的口號,力圖在未來伊拉克局勢中“渾水摸魚”;而“人民動員軍”如果持續存在且施加影響力,那麼將會成為獨立於伊拉克政府軍之外的武裝力量,勢必刺激西部的伊拉克遜尼派,增大遜尼派對於什葉派的不信任感,造成伊拉克社會的更大分裂。伊拉克庫爾德人分裂?另外一個更加敏感和棘手的問題,是伊拉克北部庫爾德人獨立問題。伊拉克國家建立以來,庫爾德人和伊拉克中央政府之間的關係一直微妙。在2003年薩達姆政府被推翻之後,庫爾德人的獨立傾向開始蓬勃發展。庫爾德人不僅在上世紀90年代得以在北部建立事實上的地方秩序,而且在2003年後將這一秩序合法化,甚至透過中央政府來實現自己的地區自治目標。2014年,伊斯蘭國組織在伊拉克北部攻陷摩蘇爾,使得伊拉克國內政治裂隙不斷加深,北部庫爾德自治區的自主性隨著政府軍的不斷敗退而日益增強。儘管在2014年以前,伊拉克中央政府在諸多問題上,已經受到來自庫爾德自治區的抵制,雙方矛盾頻發,比如在原油收益、北部原油出口到土耳其、伊拉克議會席位分配等,但是這些矛盾在當時還都處於一種彼此爭執的狀態,雙方並沒有完全決裂。隨著伊斯蘭國組織的擴張,地理上中央政府與庫爾德自治區的直接聯絡被隔斷,庫爾德人在“自治”和“獨立”問題上的話語權也就越來越大,伊拉克中央政府對於庫爾德自治區的控制力度逐漸喪失。在2017年初庫爾德自治區首府埃爾比勒召開的一次學術會議上,不少與自治區領導人巴爾扎尼關係緊密的學者就公開表示,庫爾德自治政府將會在合適的時機謀求獨立。其實庫爾德人早早就開始了獨立的準備,比如在埃爾比勒建立國際機場,以此作為獨立於巴格達的國際通道;在大學、政府和媒體大力推行庫爾德語,將其作為庫爾德自治區的官方語言;庫爾德自治區的旗幟隨處可見,而伊拉克國旗則在當地難覓蹤跡。今年2月,庫爾德自治區領導人巴爾扎尼訪問土耳其期間,土耳其官方第一次使用庫爾德旗幟,而不是伊拉克國旗來接待來訪的巴爾扎尼,其接待標準幾乎已經等同於“外國元首”;而在3月份,巴爾扎尼更是直接向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表達了將要透過“公投”來決定庫爾德是否獨立的願望,顯示庫爾德獨立願景的具體化。巴爾扎尼訪問土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