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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雲氣壓虛欄

描寫雨 婉約詩

云气压虚栏,青失遥山,雨丝风絮一番番。上巳清明都过了,只是春寒。

华发已无端,何况花残?飞来蝴蝶又成团。明日朱楼人睡起,莫卷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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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註釋 補充糾錯
譯文
低低的雲氣壓進稀疏的欄杆,遠處的青山已經看不見。一場場雨絲輕輕地飄,一陣陣柳絮隨風飛滿天。上巳清明都已過去了,我感到的只是襲人的春寒。
花開時候已覺得無奈,何況現在花已凋殘?偏又有成團的蝴蝶,飛繞在殘花敗朵之間。紅樓的人明天睡起後,還是不要捲起簾子看。

註釋
番番:一次又一次。
上巳:陰曆三月上旬的巳日。古代鄭國風俗,三月上巳,至臻、洧二水執蘭招魂,祓除不祥。
無端:無故。

參考資料:
1、清詞三百首今譯.弓保安.陝西:陝西人民出版社,4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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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補充糾錯
  蔣春霖對春天、尤其對殘春似乎有著特殊的感觸,這首《浪淘沙》,至少從表面上仍是傷春之作。

  上闋寫出了一幅不常見的暮春景色,前三句措詞都相當考究,顯然是經過精心的錘鍊。“雲氣壓虛闌”,“虛闌”,指較為稀疏的欄杆。“雲氣”原是無形飄浮之物,而今天,它卻沉重地壓在作者身處的樓頭欄杆之上,壓得人心情鬱悶。“青失遙山”,因雲氣迷濛,遠山失去了青翠之色;自然,作者的心情,也變得若有所失了。“雨絲風絮一番番”,雨如密絲,風如團絮,只管一次次光顧、一回迴帶來涼寒,這更是令人不快。

  何況此時“上巳(三月上旬的巳日)清明都過了”,原該是暮春三月的煙景時光。可有了上面這麼多的不常見、不正常之景,該有的也沒了,“只是春寒”,有的只是不該有的無限春寒。

  換頭仍寫春末之景,卻從春初提起。“花發已無端,何況花殘?”“無端”,猶言無奈。春來花開,本是高興之事,為何作者當初便覺得無奈呢?這看似奇怪,實不奇怪。作者是一深心之人,亦是一傷心之人,看到花開,便想到花落,見花之正豔,便想到它的凋謝而預為之悲。花發時節猶無奈,到了果然花殘花落之際,則作者之傷懷如何,就不必再說了。然而,“飛來胡蝶又成團”,那些無知無識的蝴蝶,全不知花有盛衰之分,面對殘花敗朵,還以為春光依舊。它們不是一片片地飛舞,卻鬧嚷嚷地擠成一團,圍著殘花欣欣然、喜洋洋,似乎在享用什麼盛餐。非但如此,它們今日一團、明日又是一團,“飛來”個不休,著實令人生厭。

  春光將盡而無為之哀惋者,這令別有懷抱的傷心人作者,實在不忍復睹。“明日朱樓人睡起,莫捲簾看,”“朱樓人”,作者自謂也。既然看了傷心,又無力迴天,那明天就是一覺睡起,也還是躲在小樓中的好,不用捲起簾子再看了。對慘酷的現實作迴避,是消極的,可不迴避,又怎生是好呢?一結悲咽之至。

  譚獻《篋中詞》雲:“鄭湛侯為予言:“此詞本事,蓋感兵事之連結、人才之惰窳而作。””這大概是不錯的。因為從本詞來看,上片寫春寒,下片寫花殘,雖同是暮春之景,卻似有不連屬之感。但若採用譚獻的說法,則一切都豁然了。那“只是春寒”,不就是兵禍不解的象徵嗎?那蝴蝶的戀戀於殘花,不正像當時的文武百官積習不改、不思振作嗎?至於那可哀的殘花,更可視之為衰敗的國運的縮影了。由此亦可知,蔣春霖也是關心國事的詞人,而非徒知寫怨說愁之輩,雖然他用以憂時憂國的手段,仍是他慣用的惜花惜春的筆墨。

參考資料:
1、元明清詞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沈維藩,11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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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作者
蔣春霖
蔣春霖

蔣春霖(1818~1868)晚清詞人。字鹿潭,江蘇江陰人,寄籍大興。鹹豐中曾官至兩淮鹽大使,遭罷官。一生潦倒,後因情事投水自殺(一說仰藥死)。早年工詩,中年毀詩而一意於詞,與納蘭性德、項鴻祚有清代三大詞人之稱,所作《水雲樓詞》以身遭鹹豐年間兵事(太平天國運動及第二次鴉片戰爭),特多感傷之音,有”詞史“之稱。詩作傳世僅數十首,稱《水雲樓燼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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