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鬼,又稱亡靈,傳說是死亡之後留下的魂魄,常被認為是死人的幽靈。鬼也許不存在,畢竟沒有人能夠證實,但也沒有人能夠說明鬼不存在。
*******長歌之作,品質保證*******
一、她怎麼了?
夜,難眠。
他在宿舍徘徊。
夜是如此的寂靜,靜得只聞宿友輕輕的呼吸。他難以入眠,如此星辰如此夜,直欲他發狂……
他是個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連他叫什麼,也許都沒有人能記住。
半月前——
夜深了。
網咖。
“嘟”。
“百度Hi①”立刻在"桌面"右下彈出提示框:“蘭若 上線了!”。
他的睏倦在此刻瞬間消卻大半,立即敲點滑鼠。那速度比開機要快得多!
蘭若一上線就傳送過來資訊:“好訊息:只要您撥打*******便可在《QQ華夏》輕鬆獲得百萬財富,一套極品裝備……”
蘭若是他在一款網路遊戲中結交的,並且還是他的“女人”。為博她的芳心,曾與好友楊瀾發生爭執。有時想來,又覺不值,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愛情,有的是像哥們一樣的義氣。
“呵呵。我知道啦。你怎麼現在才來?知道嗎,我等你好久了。”他手法嫻熟地用“搜狐”敲打出這些字。
“好訊息:只要您撥打*******便可在《QQ華夏》輕鬆獲得百萬財富,一套極品裝備……”對方還是這句話,像是設定了自動回覆。
他想是蘭若還沒來及回覆,就等了片刻,但蘭若並無其他回覆,又是這句話。並且,不幾秒後同樣的話又傳送過來。
“好訊息:只要您撥打*******便可在《QQ華夏》輕鬆獲得百萬財富,一套極品裝備……”
該死,搞什麼。他有些不滿了。然而,那段的文字又被髮送了過來。
他瞪了一眼文字,立刻發覺了不對。
文字現在已經佔滿聊天視窗,同樣的文字再傳送來時間一定不同,然而他駭然地發現,每次傳送的竟時間都一模一樣!
這怎麼可能?
就在他驚奇地同時,原先黑色的號宋體字開始蠕動,一個個文字的偏旁分離,然後四處一蠕一蠕地在螢幕爬,活像一隻只骯髒的公廁裡的蛆蟲。
這一螢幕“蛆蟲”的身體漸漸成了紅色——血紅!並瘋狂的變大,最後這些“蛆蟲”們聚在一直,原本多彩的螢幕成了一幕單調的血色,鮮血一樣的鮮活,彷彿還有溫度,更有血應有的腥味。
他以為種病毒,打算重啟計算機。
就在這時,螢幕上的血水有種滾滾欲流的動感,還在他驚訝時,一股濃濃鮮腥的血水從螢幕中一湧而出,彷彿衝破堤攔的洪水,瞬間將他淹沒……
在他身旁上網的好友在這時彷彿感應到什麼,扭頭看了他一眼,但見他歪著頭躺在椅子上,似乎沒有發生什麼。
……
他彷彿漂浮在海上,漂浮在血海上,任血浪拍擊他的身體,鹹腥的血沿著口鼻進入身體,他不能動,也不能叫,只能任由著這無邊血海隨波逐流。
等他上好下甚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網咖的地上。
“誰在說話?”他猛然回首……
——四下無人!
不管男人和女人,網咖裡的人竟不知何時消失無跡了,只餘靜靜的空網咖,靜得駭人。
那些人呢,他們哪裡去了,難道在一瞬神秘的消失了?如歷史上那些神秘消失在時間長河裡的秘密一樣……
忽然,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有人走了過來。
聲間極輕,彷彿是怕嚇到客人故意放輕了聲音。
他循目望去,根本沒有一人!但那聲音還在耳邊迴盪,……
他用力地搖搖頭,再瞧去時,什麼聲音也消失了。
幻像?
可是,原來在這裡上網的人們哪去了?
就在他絞盡腦汁不得其解之際……
輕輕微微的腳步聲又朝他靠過來,這下他知道不是幻聽,是真實的。
——猛然回頭,但見……
昏暗的燈光下,走出個纖瘦的影子。
他抬頭看上去,驚訝的發現那竟是一個沒有肉身的空影子!
沒有肉體,何來影子?
但這個邪門的影子偏偏向著他一步步逼來!不管他能否接受。
“不……”他轉身就跑,感覺了種令人寒冷的氣機。然而,他卻未移分毫。
他被定住了!
他驚恐地看到那個無形的影子走近了他,彷彿都聞到了腐臭得令人作嘔的味道。那大概就是腐屍的氣味。
“你是誰?想怎麼樣?”他驚恐地問。
“哈哈,我是誰?我就是你在網路遊戲中的妻子蘭若啊。”影子一步步走來,身體由影子變成實體,那是具令人作嘔的身體,全身糜爛不堪,惡臭遍體。
蘭若用緊緊地捏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當然是要殺你……”
他開始窒息,也只能窒息。意識漸漸的模糊……
不知多久,也許沒有多久.一股清冷的水噴在他臉上,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隨之便看到楊瀾擔心的眼神。
網管小姐擦擦嘴角的水,這才鬆了口氣,:“你醒了就好,嚇壞我了。”
“我剛才……”
……
“您還需要其他服務嗎?”網管小姐見到他清醒後,又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於是乎問。使每位客戶滿意始終是她們這類人的職操,她顯得很盡責。
“不了,不了,謝謝您的幫忙!”他還在迷糊中時,楊瀾卻已經搶口答道。
呵呵,網管小姐嬌笑幾聲,拋幾個職業的媚眼:“是您客氣了,有什麼需要請隨叫我就是了,我叫小雨,我先忙去了。”說完媚笑著,扭動著曼妙的身體一步步走了。
遠處黑暗的角落裡已傳出了喊聲:“小雨妹,你快過來一下……”
楊瀾不由嘆息一聲,隨後看向自己的朋友,關心地問:“你怎麼樣了?”
他想了想,“我作惡夢了。”
他靠在椅背上將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蘭若,蘭若……果然是……”楊瀾低聲喃喃著。
“怎麼了?”見楊瀾神色不對,他問道。
楊瀾噓了口氣,“其實……其實蘭若已經死了!”
“什麼?!”
楊瀾掃視四下一眼才戰戰兢兢地說:“你知道嗎?其實蘭若已經死了!你要相信我的話。”
他點點頭,隱隱覺得兩者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絡。
那天我在日報上看到一則新聞,說本市名叫蘭若的網友因上網過度而猝死在電腦面前。起初我以前是巧合並未在意,但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沉甸甸的,總有種不祥之兆。於是我利用關係得到了死者的資訊,那真的是我們在影片中見到的女孩——蘭若。
她死去的樣子真的很恐怖,我直覺得不可能是上網過度而導致,而更像是驚嚇過度而亡。
然而,就在這件事情的不幾日後,我在網上時收到了她的資訊,就是遊戲獎勵的電話。當時覺得很不尋常,沒有去理會。但那催命的訊息一直不停的機械傳送著,想關掉程式發現電腦沒有任何響應。見此,我再沒有上網的心情離開了網咖。誰知,手機放在口袋中因為種種動作,竟使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可是,我手機中明明記錄沒有那個號碼的。
當我掏出手機時,話機中重複著:恭喜您,交易成功!我們會依照慣例在一週後索取您的生命,謝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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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①百度HI:是百度公司推出的一款集文字訊息、語音視訊通話、檔案傳輸等功能的即時通訊軟體.
二、楊瀾之死
“你打算怎麼辦?”他問。
“我不知道,”楊瀾複雜地看著他,“天生我的直覺特別靈敏。我感覺這是真的,他真的會取我們的命。”
“可是我仍然覺得……”
……
直到幾天的早晨,他才知事情的嚴重——楊瀾死在了家中。
據說,楊瀾的死相慘不忍睹,他死前瞳孔圓睜,眼裡充滿了絕望,身上便處傷痕。詭異的是,他生前明明沒有發生任何打鬥行為,可身上……
楊瀾死前究竟遇見什麼了?
這一切隨著楊瀾的死,成了不解的謎。但不論如何——那事的確是真的!
此前發生的所有,已成過往,已然匆匆,就想那匆匆忙而逝的時光,阻擋不住它前進的步伐。
他想起了那晚撥通獎勵電話最後的聲音,“恭喜您,交易成功,我們會依照慣例在一週後索取您的生命,謝謝合作……”
為什麼當時自己未曾在意,還天真的以為是惡搞。可直楊瀾橫死後才相信這是才真的。究竟為什麼,我們與她之間根本無過節……
這一切,真的不尋常!
他開始惶惶不安,為什麼我沒早些發現這一切,這樣也許楊瀾就不會死,那樣至少有一個與自己一起作戰的朋友。
如今只得剩他孤身一人迎戰那未知的“她”,而今的“她”變成什麼樣了,為何無情?
“唉……”長長一嘆,幾多愁,猶有的還要他去揭曉,前路只怕兇險萬分,身退更是妄想,何況,楊瀾就是個活例子。所以必須硬著頭皮去面對。
肝膽不在,前路茫茫。
他的事,沒人相信,反倒以為精神有問題的傢伙,旁觀者的眼中有的只是同情。最後,是一位身休佝僂,頭髮花白的學校老員工指了條路給他。
他顧不得許多,——因為今天就是第七天!
死亡已如絲般糾纏他身,一陣陣莫名肉眼卻不見的氣息,隨時隨刻可以把他“悄悄”地帶走,那是一種死亡的感覺。
他到時,正是黃昏正濃之際。抬頭可以望見的山上,隱約瞧見一座孤伶伶聳在山巔的廟。
殘陽似血,此刻連他都看得到繞在身周的死氣!
他到山上時,夕陽已沒,沒入雲霧,霧靄觸目,恐怖氣息欺身入體,冰冷可怖!
小廟不見了,此時見到的是座看去氣勢恢宏,構造壯觀的寺院——至少多年前是這樣。
昔時的光輝,已去遠,餘留的不過是處殘敗。但見門匾上遺存褪色的大字依舊有力、有神:蒼!
只剩一個“蒼”了。
蒼天無情,世事無常。
乍望此景,他直覺心涼如鐵,上山的疲憊,掛彩的痛楚,心靈的膽怯,瞬間湧上心頭,不由“哇”地一口鮮血吐出。體內的死亡氣息趁隙直取心臟,誓要奪掉這條心防疏鬆的生命。一霎時,他已覺到自己衰老不少。
他的生命在這一刻已流失十幾年!
“丁!”的一聲,曼妙動聽如天外之音,忽的在耳邊響起,一發不可收拾,一聲勝一聲,動人之極,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他的心神亦在這一刻清醒,體內的恐怖氣息隨著他的清醒被壓制少許。
聞聽此樂,他知是遇見福緣了,心中竊喜,看來那位清潔工並未騙自己。向寺內瞧去,恍惚可見一星點的光亮。妙音動人,是從這裡傳出的。
“施主,既已至老道山門,天色又晚,何不進來坐坐。”在他呆立間,寺裡傳出了淡淡的聲音。
往昔的大雄寶殿破敗不堪,連神像也不知何處去了,但桌案、地面清潔得很。
偌大的殿裡只有一人,那人身披道袍,靜靜地坐在地上,身旁有一盞燈,燈如豆苗,似隨時可熄掉,在明滅不定的光亮下更映襯出道士的滄桑。道士面前還有一張古琴,然弦只餘其一,卻還在撥弄,驚歎的是樂聲仍動聽。
聽到腳步音,道士抬首:“你終於來了。”
“道……是你?”
他驚詫,面前的道士赫然是指點他前來的“清潔工”。
道士緩緩點頭,停了弄弦的手,說:“道士也是人,也要打工吃飯的。
你看,琴絃只餘其一,倘若你遲得半步,怕要命歿此地了。”
他在聽。
“那鬼物十分了得,‘琴心三疊’,一疊勝過一疊,然而到第三疊才壓過它的鬼障,你才聽得琴音。若是不然,你我皆要身殞於此。即使如此,你也……”話說到此,道士不語卻遞過面鏡子給他。
“什麼?!這……怎麼可能?”
看著鏡中的人,他大驚失色,不可置信,此時光潔清晰的鏡子中,有位三十歲左右面容憔悴的男子張著嘴巴,滿臉的愕然。
這是他嗎?
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抵毀!他記得幾個小時前自己還是青年,幾個小時後竟已是壯年?!上蒼也如此無情,短短時間辣手奪走他十年光陰?
道士飽經蒼桑,自然知道身旁“壯年”的心理,解釋說:“其實,你十年的生命是被鬼氣所奪。在你內心絕望之際,本已環繞你身的鬼陰之氣趁機而入,幾時便奪噬了你十幾年的生命。幸得你上山來,被神曲琴聲所護,否則不僅是年老,只怕成為乾屍一具,冥府又多枉死鬼一個。
聽道士娓娓道來,才知自己在生死邊緣徘徊一遭。事已至此,原本的憤懣不甘也隨之不見,連忙對道長作謝。
道士搖搖頭,嘆息道:“驅邪降怪,本是我門職責,施主不必多禮。要不是我早年作惡,寺院怕也不會淪落這般。唉……”說著,年事已高的老道雙目淚流,低聲哽咽。
漆黑夜幕,荒涼山寺,一燈如豆。
遲暮老人,追憶往昔,悲慼落淚。
老人的生命如殿內的燈,忽明忽暗,一陣風吹過,隨時可能會熄滅,命薄如燈。
他沉吟著安慰道:“道長,萬萬珍重身體哪。”
道士默默地點了點頭。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恢復了淡然貌,“你且放心的在這裡休息一夜吧,我自會相助於你。”
“那便謝謝道長了。”他答應道。
他剛坐定,忽然響起了道士的聲音:“將你的經歷詳詳細細說一遍。”
“嗯……果然……”老道士頻頻頷首。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陰森森的聲音:““哼!原來你躲在這裡,拿命來!”
寺內只有兩人,這聲音……
三、蘭若來了
年暮的老人莫不經心地循聲望去,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中,眼裡的衰老在此刻全然不在。
外面忽然陰風大作,呼嘯著猶如萬鬼欲來。
殿內的燈卻奇異的燃著,完整不受影響,動也不動。
然而,他的腿已忍不住抖起來,平生哪見過這等場面。外面的風透過門縫襲來,只覺得冰寒刺骨,身子一下僵硬起來。
“邪物,休要作怪!”道士冷笑一聲,老手一拂,一道光芒罩住了他的身體。
他身上的不適緩緩開始消褪。
道士的身體一下子從地上彈起,轉眼人已到殿外。
他小心翼翼走到門縫,偷偷朝外面瞧去。
院內黑霧滾滾,霧內隱約有一條黑色的影子。陰風大盛,而鬼影卻靜立不動。
此時,一人一鬼對峙著。
忽然,鬼影挾著黑霧,尖嘯著向道士襲來,來勢洶洶。
而,道士卻巋然不動。就在鬼影襲來的一霎,手裡的劍,直直刺出,刺出的瞬間光芒大熾,真欲奪人眼目,院內頓時亮起恍如白晝的金光。
鬼影周身黑霧籠罩,那黑霧不可小覷,乃是萬千怨恨所煉化,不知需吸收多少橫死之人將死未死之際的怨恨。
不料,來勢強悍的鬼影襲擊物件並非道士,而道士身後殿內的他!
對此,老道士只冷笑一聲,似早有預料。
那黑霧裡陡然伸出影子黑色的手,看起來又長又利,欲破門而入。
在門縫偷望的他,陡見此變,驚恐之極,心中暗道一聲“完了”。
連閉眼受死的空隙都無,那鬼手已觸到門上!
他已感到影子的戾氣,怨尤沖天的恨意,!
驚變又現!孰料,色已凋殘的木門反射出道家陽罡正氣,一片金黃光茫宛若燦爛烈陽。
受此一映,鬼物殘呼一聲,黑霧繚繞的魂體被擊彈遠方。再起身時,身周的霧已少了些許。
至此,他的身子才虛脫般滑坐在地,大口地喘氣,微暗的燈光映著臉上的汗,太險了,幸好道長早有預料。
“可惡!”鬼物恨恨地說道,“擋我者死,我勸你一大把年紀的還是回家養老的好。”
“不必多說!但老道我還是要謝……”“謝”字甫一出口,手中長劍已如流水般一瀉而出,快如閃電。
鬼物枯草爛葉似的長髮在飄蕩,雙臂一震,驟然飛天而起,周身的黑色鬼霧化為旋渦,她的隱在其內,看上去渾然一體。陰厲之氣頓然大盛,偌大的寺院完全被鬼氣籠罩,漆黑不見五指。
然而有一處卻不同。大雄寶殿裡昏暗依然,豆苗大小的光亮雖小卻燃著。
他看不見外面的場景,索性來到燈前坐下。經年燃油的燈盞已然遍體油膩,並且破舊,此時燈臺裡的燈油所剩極少,正燃的亮光熄滅在不長時。但燈芯卻全力釋放著自己的光亮與溫暖,這又不是尋常的燈否則早滅了。
此時此景,無名無聞的他,暴屍街頭都可能無人問津,但不由想起了在外為自己生命奮戰的老人,老人難道不是他的“燈”嗎?念及此處,他熱血上湧,恨自己無能膽怯。老人正應享受年華,本該做做悠然風趣的事,此刻卻……
他憤然起身,大步邁出。外面正鏖戰,兵刃交擊、破空之聲不絕於耳,還有某物倒落、破壞的震響,更有種令他心駭的氣息。原本的熱血一下被此驚得全無,心駭的氣息甫得手,順著他的全身毛囊鑽刺入體。
“快退回燈光處,這樣的殺戮之力絕非你能承受!”老道士的聲音以道家秘技傳進心裡,使他聽得真切。
昏黃微弱的燈光陡然一亮,光照範圍頓然擴大,照在他身上,體內的殺戮之力霍然被逼迫出體。趁機他立刻回到燈光所照範圍之內,瞬間明亮的光隨即恢復原先的昏黃。剛坐定,他忍不住噴出一嘴的血水,又感到胸中痛極,看來是被殺戮之力傷了。
……
“老傢伙,再吃我一招!”
鬼物自龍捲風內消失無蹤,四面八方忽然聚襲來黑色的龍捲風,風聲尖銳,捲起地上的塵土和建築,聲勢驚人。
“好,好,好!”老道士定在地上,冷冷地道了三聲好。聲畢,大喝一聲:“烈火之力!”手中的長劍猛然暴出一團赤紅的光芒,劍在烈火中焚燒。隨即執劍朝四面襲來的陰風掃去,這一橫掃端的是強猛無比。
赤劍舞動,如影隨形,龍捲風不斷被“攔腰截斷”。
“截斷”之後的陰風又化為一個大大的手掌,從天空猛的印下來。“手掌”未到,地已先陷,一個大大、深深的手掌印出現在地面。然而,老道士就靜靜站立在原地,從他與鬼物戰鬥以來未挪過太大地方,——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
眼看巨大的“手掌”將要印在老道士身上,他卻仍未動。——呼!“手掌”已然印下,然而他仍一動也不動,不僅如此,地上也沒有任何痕跡。
突然,老道士冷喝一聲,烈火之劍向地下狠狠刺去。果然,地下迅速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手掌”激帶起塵土,緊緊握住了正焚燒的長劍。
“啊……”
巨大“手掌”上燃起熊熊烈火,這火甫一燃起便一發不可以收拾,以燎原之勢遍燒魂體。
一劍得手,又是一著!
長劍在空中虛劃出幾式,烈火劍法再變。——曙光大地!
——正是他最得意之招,亦是道家除邪祟之絕技。
破曉般的光芒陡然亮起,奪目照耀大地萬物,陽之力大盛!劍未斬下,鬼物已然狂叫不已,欲極力掙脫魂休中的長劍。然而怎樣用力想脫不得。
長劍奪目耀華,周遭二、三十米之地全被這光芒所籠罩,鬼物無所遁形,魂休的黑霧發出“哧哧”的聲響,並且快速縮減。
眼看黑霧將被化盡,誰料鬼物忽然自長劍中掙脫,化作一縷輕煙,向前快速飄去。
“哈哈……”
道士看著鬼物遠去的方向,無言的嘆息,長劍直追,終究是遲了一步。
四、爾虞我詐
陰風捲起一塊石頭,撞向大雄寶殿的門。“咣”的一聲,門被撞破,不知從何處掉下一物,一塊八卦鏡。這正是道士為保護他安危掛在門上的寶物。
鬼影隨之入內,幾乎一眨眼間便把裡面小小的油燈滅了。
就在燈滅的一瞬,道士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身體快速縮小乾瘦,最後幾乎無骨肉了!
他看到這一切之後,便知不妙。
道士步履蹣跚地想走進來,卻難以移動一步。他連忙跑到老人身旁,緊張的扶住他的身體。此時,道士的身體竟輕得可怕,彷彿一陣風就能把道士帶走。
此時殿內已不同如先前一般漆黑,和正常黑夜一模一樣了。
道士嘆息一聲,啟口說:“天意,天意啊……我平生作惡多端,本想在生前多做幾件好事,不料報應終是來了。”此時的聲音幾近不可聞,說著看向他,“我本想保你平安的,沒想……”話未畢,是一聲長嘆,其中有說不盡的無奈。
“不,不……是我連累了你。我……”說著,他忍不住泣出聲來,“那你是怎麼成……這樣的?”
道士抬起頭,看向靜靜立在殿內的鬼影,不知什麼表情,只聽她冰冷的說道:“這就叫自食其果。”
道士似未聽到她的嘲諷,說:“是誰給你養的怨力?”
“你想知道嗎?”鬼影道,:“你猜!”
“你……”隨之是幾場劇咳,“唉……看來人間又有災難了……”
“你們在說什麼?”他疑惑地問。
“這鬼,死去不過幾十日,即使是厲鬼也沒有這麼強的力量,定然有邪惡之士相助。”老道士說。
他點點頭,不知為何此時他對面前的老人出奇的信任,就像多年以前自然而然地資訊自己的父母一樣。
道士又說:“你是怎樣知道我把生命力寄予燈盞?”
“從你自殿內出來那一刻。”她接著說:“即使沒遇我,怕你也時日不多。”
“好了,是該做了斷了。”鬼物說罷看向他,刷的露出鋒銳的鬼爪:“哈哈,老公你既然喜歡我就陪我作對鬼夫妻吧。”
“慢著!”他突然喝止,上前一步:“蘭若,你為什麼要這樣?生前你明明是個可愛的女孩,現在為什麼這樣殘忍?”
蘭若聞言魂體不由一戰,呆呆的站住,然後魂體開始劇烈掙扎。
就是在這時,只聞“倉”的一聲劍鳴,緊接他的眼前一亮,同時震顫著微微風聲夾著冰涼氣息的劍身自他脖子附近遊過,瞬間面板冒出疙瘩。
“啊……”蘭若殘叫一聲,淒厲之極!
他看到蘭若的影休中插著一把微微銀光的長劍,劍就釘在地,把她緊緊地釘著。此時她欲掙出此劍卻不論如何也掙不出,而且黑霧已被劍漸漸驅散!
而老道士赫然變了氣勢,雖身若無骨,但渾身散發的精氣正盛。
眼閉合間發生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只見,蘭若的周身環繞的黑霧褪盡,影子開始消失,化為一個美麗的人兒!
他吃驚地望著,面前的蘭若,這正是他在影片聊天中見到的。
姣好的面貌在她劇烈掙扎、痛苦嚎叫中發生極變,一張死灰噁心的猙獰面孔立時又展現,化為白骨,白骨化為影子,影子又成肉體,肉體又白骨……每次變幻都發出更慘烈的叫聲。
“這就是她死後屍身的變化。”道士說“輪迴最為無情啊。”
他連忙後退幾步。
“啊……該死……”劍如附骨之蛆鑽進她體內,其上的浩然罡氣正攝殺她的本元鬼體,鬼體一旦銷燬便魂沒魄滅,徹徹底底的滅絕!
突然,蘭若停止了掙扎,整個鬼奇異的靜了下來。
他看向身前的道士。道士皺了皺眉,叫他無需擔憂。
此時,殿內靜得可怕,一派風雨欲來的壓抑和詭異。
他甚至聽到了自己正在變快的心跳。
道士則面色不動,只是淡淡地瞧著。然而老道士手心已沁出汗,這一切是他注意不到的。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大殿清晰極了。又是“喀嚓”的一聲……
他循聲望去,插在蘭若體內的劍正在逐漸龜裂,並且龜裂速度越來越快。
“起!”
老道士突然暴喝,抓住身旁的他,破開殿頂飛上高空。不時,伴隨“轟隆”的巨響聲,地上的寺院大殿被摧毀,塵埃彌目,碎屑激飛。
塵埃奇異的在片刻後便消盡無蹤,露出了蘭若。不同的是她的魂體黯淡不少。
蘭若把長劍自體內拿出,不帶一絲勉強,好像在做件自然而輕鬆的事,拿出後雙手一搓,精鐵鑄造的劍體瞬時成了點點碎末!
五、道士之死
“好!”老道士見此驚訝地說。
“受死!”蘭若不再多言,魂體怒發而至。隨著一聲穿透身體的聲音,她的手臂輕易地穿過了道士的身體!
他就站在老道士的身後,不可置信地張起嘴,太快了,快得看不見如何動作!他聽到了老人同樣難以相信的驚呼,感受到了飛濺出鮮血上的溫暖。
“嗯?”蘭若驚疑,突襲得手卻有一股莫名危機。
“嗚嗚……”隨著一聲聲悲噎的呼聲,道士的身體忽然化為縷縷白煙快而緊地繞住她的鬼體,如一堵鐵牆,將她關在其內難以逾越。
“哈哈。”老道士笑著走了出來。
“道長,這?”他驚得合不攏嘴。
“小夥子,你看老道我有多少歲?”老道士忽然問出這個不著調的話,並作出回答手勢。
他說:“大概有七八十吧。”
“是嗎?實則我才四十餘歲?”道士嘆息,“這叫就惡有惡報,害人害己。昔年我作惡,天降下懲罰,這才……因此,師兄弟枉死,寺院衰敗,人老法力幾乎全失。 她未來之前,我其實根本沒有多少與之相鬥的能力,所以便耍個計策。”說著,得意地朝被困的蘭若看了一眼。
“不過沒想這鬼物竟也跟我耍詐,於是便將計就計玩玩。我故意在大殿內製造個不同尋常的燈,在鬥法中便顯露出燈的非常,燈光所射之處,邪術不侵。她定然在一照面怕已發現我氣數衰弱。在戰鬥中我苦苦支撐著,但她也無法儘快決勝,加之殿內的燈,她會想到其中定有貓膩。果然,她竟故作敗態,想在我的心防疏鬆之下脫於劍下去熄滅那盞燈,既然如此我就隨她。”
“哼,”蘭若接過話頭恨恨地說,“果真,我上了你的當。據悉古道術中有種術法,將魂魄寄於他物,以肉身作戰。肉身哪怕只餘一指戰力不減。
所謂‘利弊相生’,此術的致使之處在於寄魂的載體,只要將載體破壞,主人自不攻而亡。”
“道長,你真厲害。”他不禁讚歎。
鬼影的頭部開始亮起兩團血光,並且越來越濃——“斬滅你們,我要入魔!”話音到後越發激動,鬼氣激盪,欲要震開束縛。
老道士冷冷地說:“笑話,魔難道只是會發瘋的東西?”
“我的確使用的是‘寄魂術’,不過不是把魂魄寄在燈上,而是,”說著,手托起一面古琴,正是僅剩一弦的琴,輕輕一指,琴絃應召飛出,在老道士食指旋繞,閃著湛湛彩光,“這方是我魂寄所在。”
蘭若長嘯一聲,更奮力掙扎魂體周圍的束縛。
道道白煙其實是一個個怨氣極重的冤魂,他們死得不平,死後又被人加以駕馭,怨氣更勝。他們全力合力化成的冤魂壁障,使得使進入其中的神鬼難逾越半步。此謂,冤魂牆也。
“昔日的你們被我煉化作惡,今日再助我一臂之力險惡。此後,你們得以自由,又獲功德。去吧!”老道士衝著冤魂牆喝道。
話聲剛落冤魂們激動蠕動著“嗚嗚”之音不絕於耳,將蘭若死死得縛住。
道士的目光凝視到旋轉的琴絃,又看向蘭若,忽然嘆息一聲:“受死吧!”
“受死吧!……”老人悲壯的聲音震入他耳內,此刻立即想到什麼,聞“不”字還未出口,他的人被老人一掌送出很遠。
隨之,老道士寄魂的琴絃飛天而起,迎風變大,頓時一條炫麗的線條從天而降,直襲冤魂牆內的蘭若,聲勢驚人,強大恐怖的氣息連在遠在几几丈外的他都感覺得到。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一幕明亮瑰麗的激爆,像是炫爛的煙花,華麗劃過長空既而化為烏有。
之後,深夜的天,又是黑黑的,冷冷的。
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此時此夜難為情。
山風侵人的冷,他已不覺了;地面堅硬硌人,他已不知了。
不知多久。他忽然聽到幾聲輕咳驚醒了他,立刻從悲傷中清醒。跑著想去瞧瞧,但剛一動便摔倒在堅硬的地上,好疼啊,他卻顧不得許多,硬是爬著向聲音發處去了。
奇怪的是最後交鋒的沒有任何波及傷害,看來老人的法力只傷鬼物。
聲音是從道士的屍身這裡發出的。
難道……
他不禁加快了爬著的速度。
道士艱難地坐起身,看了一眼將黎明的天空,曙光在望,黎明將至。
但老人最終只是一聲黯然的空嘆。
“道長……”他擔憂地叫道,“我們還是趕快下山,送你去醫院。”
老道士悽然一笑,搖搖頭勸道:“來不及了,我的魂魄快散了,現在不過是我用毅力把它們壓制而已。快,我快壓制不住了。快,拿手來……”
道士在他的左手,飛快寫下兩個字。
但他看上去什麼也沒有,道士解釋說:“它在你危難時才能自動顯現,到時只要你遵從上面的可化險為夷。還有,蘭若沒有死盡,她一定會再……再……”
“什麼?!”他吃驚地道,但道士“再”也沒下文了。……
良久,他伸著顫巍巍的手去測控鼻息,——呼吸已沒!
一股悲慼頓時湧上驚心頭,還未痛哭出聲來,老人的屍身忽然化為點點螢光隨著夜風而去。他留不住,夜風帶著老人的屍身將飄向不知名處。
此時東方曙光已出現,那麼距旭日升起的時刻不遠矣,茫茫長夜終將過去……
六、身陷險境
半月後——
今晚她就要來了。
他趟下,閉上眼準備度過這個漫長的黑夜。
等待死亡絕不會件快樂的事,不但不快樂,而是種痛苦的煎熬。
他之後找過其他所謂的方外高人,但說的不過是一些屁話。眼下只有靠自己才是。
試圖借被陰氣侵噬而衰老十年的面容證明自己的話,但仍沒人相信,甚至有人提出要將他送進精神病院。對於他衰老的模樣,有人解釋說是精力憔悴所致,休養些天會復原。
如此,就自己面對吧。
何況,他在這個世界已無牽掛,既無親人,亦無好友,孑然一身,死又何懼?
“嘀”。
手腕上的電子錶整點報時——午夜零點!
這裡,周圍的環境頓時發生了變化,熄滅了的燈,猛然亮起,一片蒼白死灰的光;原先吵鬧的這幢樓,瞬息安靜得令人心驚;同宿舍的同學們如一具具剛剛死去的屍體,不聞呼吸。
他只覺的心開始砰砰的急跳,一次次撞擊著自己的皮囊,欲有破體而出的錯覺。
就在此時,有人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有規律,卻不重,顯然對方是有修養的人,敲了幾聲便停止,等著主人的開門。
“午夜——敲門。"
他咬咬牙,有什麼嚇人的,鬼我都見過,還有什麼好怕,死都不怕,還怕個他XXX啊。
“咚咚咚——咚咚咚”止了的聲音,就在他將走到門時又響起。
此時,距門不過幾步之遙,外面彷彿是令一個世界。
“我是宿舍老師,例行查宿舍。”門外適時響起粗啞的嗓音。這正是宿管那破鑼般的聲音,但在這時的他聽來是多麼親切、感動。
他忙走幾步,伸出了開門的手。
然而,他未聽出這聲音奇異,單調而機械,何況哪有午夜時分查宿舍的慣例,還有,宿舍的門根本沒有上閂……
他的心在開啟門的一剎那便涼個透。
宿舍老師的臉色死灰髮青,像是剛死沒太久,眼神無光,連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著他,而且,在宿管老師的身後還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立著和他一樣的“人”。
這一行人,見到他,立即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機械地說:“主人在下面恭候您,由我們護送,望您速去。”
他口中的主人自然是蘭若。
他不經意掃視樓道一眼,只見也整齊地站著兩列的“人”。
……
宿舍老師此時帶頭向樓下走去,寬闊的樓道能容納十餘人同行。現在他正被十餘人緊緊保護著,但心中如何也覺不到一絲的安全,不經意看到護衛死人般的臉龐,心中便恐懼陣陣,如此,更像是押送新人去黃泉的陰差。
“秦大人正在一樓候您,小人身份低微,屆時由他一路護送您見主人。”宿舍老師邊走邊說。
很快,他見到了秦大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人,一身筆挺的西裝,帶著副眼鏡,一臉嚴肅。
他望著秦大人,彷彿曾見過,哪裡呢……對!校長,是校長!
難道整個校園都被她控制了?如此,她又為什麼要這樣在費周折?
……
“踏踏……”
聲齊如一腳步聲踏在校園地面,他們一行人在向前行。
校園內的燈光也是開著的,但開著的燈簡直要嚇他個半死,護送他的“人”,竟——沒有影子!
據老人們說,只有鬼在燈光下是沒有影子的,那麼……
這些人都死了嗎?
暗歎一聲,他心酸,心驚……
恍惚間,他感覺到左手手心癢癢的發熱、發脹,張開一看,頓時,手中金光萬丈。
他的手不自覺地移動著,金光所到之處,響起了慘烈的叫聲和嗆人的臭味——“將士”們的身體,如同冰雪遇到陽光在金光下快速融化,成為梟梟青煙。
“哧哧”只有秦大人還在苦苦掙扎著,忽然, 他握手成拳,狠狠襲來。
慌忙間,他下意識舉起手掌抵擋,手掌瞬間金光大盛,在這金光的照耀下秦大人慘叫連連,最終成了青煙而沒,黑夜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靜。
他看看自己神奇的左手,想起了道長在死前的話,在危難時自動顯現,可是現在手上什麼也看不見了,難道危險已經過去?
“喂,你發什麼呆?”忽然耳邊響起了秦大人的聲音。
他一看,立即舉手相迎,可是,手還是手,秦大人還是秦大人。
秦大人冷哼了一聲:“是做夢了吧。”
……
一行人繼續上路。他心中更恐懼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難道真是個夢?他們要把自己帶哪去,此時走了將近半小時為何還不到達目的地?心中的疑惑無從訴說,只能跟著“人”們前行,旁邊的場景讓他看得眼厭。
“場景,對。”他忽然注意到旁邊的場景一直是一模一樣的,走這麼遠無變化。他感到渾身發涼,大叫:“停!停!”
“啊——”他驚詫,周圍哪裡有什麼人,連個鬼都不見了。空空如也,惟他一人,並且起了霧,目能所及,越來越小。這才認識到,一切不簡單,連死也不會讓他太輕鬆。
就在這時,燈光忽然沒了。周圍的黑夜,真的成為黑夜了。在這大霧漫眼的環境中,他不知如何前進,開始恐慌、迷茫。
突然,有物在他背後拍了一下,連忙一抓。他隱約看到是一截腐爛了的小臂,臂端正有諸多“可愛”的白色小蟲子爬進爬出。他大叫著,將其遠遠丟擲。
“啊呀!是哪個砸到我的頭,我的頭,我的頭好痛啊,好痛啊……”衣衫褸襤的老人緩緩自霧中走出,頭上有個坑洞猶在滴著黑血。
見狀,他驚恐的往後退,不料,腳下一絆,險些摔倒。
“誰啊,誰啊,把我的寶貝弄醒,可恨,我要宰了他,宰了他……”婦女抱怨地嚷嚷著。為這樣的理由殺人?!
他看到身穿幾十年前的老式衣服,頭裹毛巾,手託襁褓的婦女出現在霧中。
此時此刻,哪來的婦女?!定然是邪祟之物。
她走的近了。他看清了——襁褓中根本無嬰孩,有的是幾根發臭的朽骨。
“我要殺你,我要殺你……”婦女伸著尖利的手抓來。
“哎喲,我的頭,我的頭,我要你的頭來賠我的頭!……”此時老人慢吞吞的而至。
他開始發足狂奔,令他恐懼的聲音也漸遠。
不知多久,也許不足一分,在這裡一切都不尋常。實在跑不動了,喘著粗氣。停歇間,隱隱約約聞見遠處悲憤的嗔怪,聲聲幽怨,暗恨橫生。
漫天大霧中邪事頻現,哪會有什麼正常的,想及此,他轉身欲逃。——竟動不了!
他大驚失色。
身體猶如被定住,一動也不能,唯一能動彈的是雙眼,心的話:這不誠心害我?幹嗎要留下可以看到一切恐懼的眼睛?
果然,他預料應驗了。
七、心存光明
初時,哭聲在遠,隱隱可聞。這時,哭聲漸近,陣陣悲慼。大霧中,是物不可見,不知是他在動還是哭聲在動。
疑惑間,瀰漫天地的大霧開始快速消退,是物可見,周遭環境也在這一刻變了,——黃昏,黃昏正濃時。
他看到以手掩面悲慼的女子,一邊哭一邊走,美目因傷心落淚也變得紅紅的,宛如桃花。
半落的血陽,殘陽似血。悽哀的風,縈繞心頭。
黃昏,晚風,傷心人,還有一棵落光了葉的歪歪斜斜的瘦樹。
他的心不由悲傷,卻也鬆了口氣,幸好對方是位不難看的女子,否則又要被嚇上一嚇,不死也差不多。
漂亮的女子朝他這裡走來,走到他身旁似乎沒看到他的存在,玉手不曉從何拿出捆繩子。
“不要……”他想大叫,聲音卻不論如何也發不,身體更是動不得。
有一種痛苦叫做眼睜睜的無奈,看得到希望,摸不著希望,明明知曉如何,卻扭轉不了局勢,更不許逃避,只得看著。
死的準備他都做好了,不過他睜開眼後看到的是,女子將繩子拋向他身邊歪斜瘦樹上,打個死結,她玉頸的掛上去,最後腳往向一蹬,身體便向前一滑,人就死死地掛在其上。
固然有了死的決心和毅力,死亡的過程依然絕不好受的。
旁觀者的他見證了死亡的過程,至於旁邊何時有棵樹,為何她看不見他,又為何他有些近視的眼睛在這裡看物看得分明等等這些他都未想到,只見到了一幕令他難忘的場景。
一根不過幾寸的繩子怎能承住一人的體重,便開始緊緊、狠狠地勒,繩子已陷入她的肉裡,她似乎後悔了自己魯莽的決定,身體劇烈地掙扎著想要脫開,郭不知越掙越緊,越無力。
他心驚肉跳,恨不得上前幫這位悔恨的女子一把,人郭能無過?不過,身如石雕,如何動得,有心無力。
掙扎越來的小,呼吸越來的少,臉色從紅潤變成灰色,舌頭不甘的伸了出來,美目憤怒圓睜——生機已絕,魂出竅!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生命對每個人來講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
她呢?她的逝去,不知身後有多少的憂?
此時,他的驚恐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不僅恐懼於她的外表,而她無謂掙扎的結局。
人如殘陽,殘陽已沒,人亦消殞。昔時,殘陽正盛,足以衝破雲霧,光耀萬物,但夕陽東山,終也會沉落至斯,人亦如此。
此時,一輪妖異的黑月緩緩升起,隨著它的高升,環境顯得更黑暗,更沉寂,猶如萬物枯寂的死界。
猙獰的她,就在他的咫尺可望,只是他又不可望——心如死灰,如何“望”得?
他雙目毫無光采,不知恐懼幾何,雖未死,實則死矣!還有生命的,不過是具肉體,正如行屍走肉。
天色全黑,他被淹沒不見……
漆漆的夜,於光明哪處尋?
悽悽的夜,誰為點亮一盞光明的燈?
他的手中,忽然飛出點點光亮,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煞是美麗,如同熒光,這熒光緩緩自他手心流出,飛上半空匯成一團更大的光亮,聚少成多,越來越亮,亮得,照亮了他的心間,無神的雙目。
點亮了他的心!
他終於抬起了頭,看到了光明!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淺淺的笑。
光亮處如同電視一般呈現一幅有聲有色的影像:年邁的老道長出現了,雖瘦弱不堪卻傲然挺立,雙眸明亮如星辰,淡定地說:“此時此刻,我來告訴你戰勝絕境的妙法,你聽清了——勇氣戰勝一切恐懼!”言畢,聚成團的點點光亮一飛而散。
周圍,又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
但,黑夜淹沒不了光明!
他相信,此時此境領悟到了。
勇氣照亮了他的心,恐懼的黑夜還會長存嗎?
光明以燎原之速,以不可阻擋之勢擊碎這重重黑暗,一切由他內心恐懼和蘭若施法產生的幻象皆消失不見,彷彿剛剛經歷的是場夢。
他回到了現實,同時聽到嘹亮的掌聲,舉目望去,燈火闌珊處正有個倩影面對著上他。
那就是蘭若,找他索命的網友,也是之前令他恐懼萬分、惶惶不可終日的幽魂。
可是此刻,他已然不懼——闊步前行,昂首挺胸,他將邁出人生的一大步。他相信自己不會死,因為自己有理想,有勇氣!
心存光明,勇氣戰勝一切恐懼,人定勝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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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文章寫於年月份一次回家的途中,當時僅一時興起,構思混亂。後來屢次修改,始終不理想。直至前些日對小說三要素的互相關係悟出皮毛,才覺察最大的問題所在,於是又拖拖拉拉到今天才修改的說得過去。還有思維定勢的影響。
隨著修改原本的主題都變了,《亂撥電話的結局》就是這篇的雛形,但對照著看看成什麼樣了?
已經到了才能的極限,再改也不大看好,並且這種再編輯讓我有作嘔的感覺,這樣倒不如創作的新的好。修改只是給自己一個儘量圓滿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