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道空無一人,橘黃色的路燈被鐵桿高高託著昏昏欲睡。蒼勁的樹枝倒影在人行街道上張牙舞抓。樹枝上零稀掛著搖搖欲墜的枯葉,彷彿只要風輕輕一吻她的額頭她就會立即離開樹的懷抱而隨風流浪。風吹過蒼白的月光下的危樓如懸崖般陡峭高聳。白天熱鬧非常的街上,此時如死一般寂靜,靜得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我不敢過多看這些景物,往前大步大步邁著步伐,拖著長長的影子。這時我尤其的痛恨起偷我車的小偷,猶記得上個月我載電腦去修,電腦修好後出來發現停在門口摩托車不見了。報了案,警察叔叔說一定能拿回的,周圍的朋友說機會渺茫,時間證明他們是理智的,我想警察叔叔把我當成智力發育未全的小孩了,不然我何至於徒步?
我從山前走過桐山大橋,經過國際大酒店,在紅綠燈拐角處意外的碰到一位婦女,想不到已經凌晨一兩點還有人像我一樣出來走晃,她穿著血紅色棉襖,她漸漸地向我走近,神情疲倦,她蒼白的臉上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問:“小哥,現在幾點了。”我拿出手機看了看說:“:”
“謝謝,”她嘴角機械性地上揚,笑著。在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我當時確實感到心裡毛毛的,我還發現原來她的右邊臉頰,就在鼻子旁還有一顆豆大的黑痣。
我加快腳步,距南站也不是很遠了,應該來得及,她電話裡說點整到站。為了能在她一下車就能看見我,我還特意提前的分鐘。我只要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半年的未見的女朋友,我的心就如被微風吹拂的湖水在盪漾。街道上依舊空無一人,但我心裡滿滿是和女朋友見面時的情景。
不一會,我到了車站。我拿出手機看了看,: 。還好,時間還很多,我悠閒地走進車站。此時的車站特別的安靜,就如謝了幕的舞臺,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位工作人員和保安。我走進候車室,候車室裡只開了幾盞燈,光線昏暗。不過可以看得清候車室沒有一人,空空的座位整齊的排著。我不敢多呆,穿過候車室想去停車場,剛跨下臺階時。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嚇得跳下了臺階。“哈哈哈,看你熊樣。”只見阿正笑得前仰後附。啊正是我的老鄉,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嚇死我了,沒想到你在這發財啊。”我說
“發個屁,小小保安而已。”
“不錯啦。”
“不錯個屁,別讓我再見到她就好了。”
“她?誰啊?”
“不想說,怕嚇著你。”阿正輕聲細氣地說,像是深怕誰聽了去。
“切……難道你看到鬼不成。”
我說完阿正用驚訝眼神看著我說“呀,你怎麼知道的。”
“不會吧”
“別說不會,我還真看見了。”阿正又接著說:“是一位中年婦女,臉帶黑痣……”
一聽到黑痣,我脊背發涼,不禁轉過頭向候車室望去,候車室還是空空如也。我錘了一下他的肩,說:“別說了。”
“哈哈,怕了吧。”他得意的笑著。
只是我再也笑不出來,難道她真是鬼?
十五分鐘過後,果然駛進了一輛客運。停穩後,乘客依次走下來。這時我女朋友也走下來,我喊著她的名字。她興奮地跑過來抱緊我,依依濃濃,互訴思念。正當我們在久別重逢的情意中徜徉時,背後走來一人拍了我女朋友的肩。右邊臉頰,鼻子旁邊豆大的黑痣,血紅色棉襖。只是這時她的臉色雖然略帶疲倦,但也不至於蒼白。她朝女友笑著說:“這是你男朋友啊?”
我看著她的笑容驚恐萬分,怎麼會?怎麼會?她怎麼可能和女友一起下車?我仔細看著她的笑容。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很堅定,像是在說“我吃定你了”。我拉過女友的手,瘋狂地跑往門口跑,“阿成”阿正喊著我的名字,我沒有理他。“見鬼啦你。”只聽他背後這樣說到。
跑出了門口,女友甩開了我的手喊道;“你幹嘛吶?跟見鬼似的”
我俯著腰氣喘噓唏地說:“你怎麼和她在一起的?”
“誰?”
“就是和你打招呼那個女的。”
“她啊,她是我在車上認識的。”
“怎麼會?怎麼會?”我自言自語。
女友見我這樣有點可笑,便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啦,不會真見到鬼吧?哈哈哈……”
我心裡疑惑又驚恐,她卻笑個不停,我很生氣地喊:”你知不知道我剛才來時在路上碰到過她?她還問我幾點。我告訴她啦,:,”我一激動感覺喉嚨像被什麼塞住似的,說不下去。
“不會吧,是不是你看錯了。”
“不會的,她臉上那顆黑痣,還有血紅色棉襖,我永遠記得的。”
“黑痣?她有黑痣嗎?”女友很疑惑地說:“而且她穿的也不是血紅色啊,成,是你看錯了。”
“什麼?”我驚呆了,萬萬沒想到女友會這樣說。我努力地說服自己說:“我……不可能看錯的,”
“不信,我現在帶你去看看,也讓阿正看看他臉上有沒黑痣。”女友說。
我心有餘悸,但是不去搞個明白,我晚上別想睡覺了。於是硬著頭皮,隨女友去候車室。遠遠就看見她和阿正談笑風生,她依舊穿著血紅色的棉襖。我不禁止住了腳步,女友可能不知道我停下來依舊往前走,這時她可能看見女友走過去,她轉過頭來。我還是看見了那顆我不想看到的黑痣,可是女友偏偏說沒有。我暗自思付,如果阿正看見她那顆黑痣的話,不可能還能和她談笑風生的。剛才阿正也說見過臉帶黑痣的女鬼,這樣說阿正也沒看見那女的臉上有黑痣了的。我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出了車站。
“你看見了吧。”不知什麼時候女友已來到我身邊。
“看見了。”
“那你還以為那女的是鬼嗎?”女友說。
“有鬼,真的有鬼。”我有點語無倫次。
“啊,你怎麼了?”
“我還是看到她臉上的黑痣和身上的紅色棉襖”
“你真的看錯了,不信你等下打電話阿正”
“我信”
“成,”女友從背後抱住我說:“你不要寫那種小說了好不好?你看你寫得那些異靈小說我都不敢看。”
此時我一直感到發涼的後背,頓時被一股暖流包圍著。心裡似乎也不那麼害怕了。
我轉過身捧著她急得紅通通的臉深情地說:“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寫了。”說著雙手抱緊她:“以後好好愛我的寶貝,再不讓你為我擔心受怕了”
她想起半年前因我的一篇文章而她不得不遠走他鄉,她心仍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