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哥22

[ 哲理故事 ]

第八十五章地下職介所

、正月初五,愚耕一覺醒來,才覺得昨晚上睡得香噴噴的,海南島的空氣確實清爽宜人,就是與內地不太一樣,愚耕精神飽滿,心情順暢,急著想要四處走走看看,當然最主要的是想要快些找到活幹,幹什麼都可以,飢不擇食,降格以求,這好像成了愚耕的一種習慣,現露原形,但又無所顧忌,欲要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裡算哪裡,橫衝直突,糊里糊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愚耕分不清他幹這種活,還是幹那種活,對他有什麼不同的意義。

、很快,愚耕稍微做了些準備,也就行動起來,漫無目的地四處走走看看,一心想發現適合找活幹的機遇,愚耕沒有想清楚,什麼才算是適合他找活幹的機遇,一切看緣分,

愚耕甚至想走出海口這個城市,走到郊外去,走到真正有海南島特色的農村去,愚耕不清楚海口這個城市有多大,愚耕懷疑他很難走到郊外去,更難走到真正有海南島特色的農村去,不作強求,順其自然。

海口這個城市雖然也有一些難以言形的特色,但畢竟只是一個城市而已,脫不了城市味,與其它城市大同小異,不能算是愚耕心目標中的目的地,愚耕心目中的目的地還是在真正具有海南島的特色的農村,或是農場,

愚耕對海口這個城市,並沒有特別鮮明的感受,或者是愚耕心裡根本就不重視,他對海口這個城市產生的一些感受,好像覺得海口這個城市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也可見愚耕是心思粗糙,只管習以為常地大量接收各種資訊,見到什麼都不足為奇,平常對待,更何況愚耕一心只想著找活幹,而不是純粹來旅遊觀光的。

愚耕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海口這個城市裡找活幹,總比去海南島的農村或農場裡找活幹,更容易更現實,愚耕感覺不到他在海口這個城市找活幹與在其它城市找活幹有什麼不同的意義,難道他這次來海南島,就是為了要在海口這種個城市找個活幹嗎,難道他就是來打工的嗎,愚耕不清楚他這次來海南島的意義,最終要體現在什麼地方,愚耕沒來海南島之前總以為來海南島將會多麼多麼地有意義,愚耕實現了來海南島的想法真正來到了海南島卻又很矛盾,很迷茫,很無奈,難道他來海南島的意義,僅限於終於實現了想來海南島的想法,

愚耕不能狠下心來,像落難了一樣找活幹,卻又不能等到落難才找活幹,懵懵懂懂,渾渾噩噩,迷迷乎乎,一點主意也沒有,照此下去,如何能找到活幹。

愚耕走走看看,過了一段時間後,發覺在海口這個城市,想要找到活幹,實在不容樂觀,幾乎還沒有發現到一個適合他找活幹的機遇,愚耕甚至懷疑,他就是存心想到工地上找小工活幹,也很不容易,愚耕不到逼不得已,是不會想到工地上找小工活幹,愚耕情不自禁地暗自慌亂起來,更加急於求成,按捺不住。

、後來,愚耕一念之下,竟想起那家在新港出口處立有木牌廣告的康橋所來,覺得比較可信,可以試一試,愚耕想像不出,他找到那康橋職介所去試一試,會有什麼壞處,不試白不試,愚耕對於職介所裡的那套把戲,心中當然有數,愚耕反倒偏向於總喜歡碰到什麼職介所都想試一試,愚耕並不認為他的處境,已進入危機狀態,愚耕覺得他如果不去找到康橋職介所去試一試,有些可惜似的,很不痛快,愚耕還不能忍受,剋制不讓他去找到那康橋職介所去試一試。

、愚耕幾經折騰後,終於在某棟大廈的四樓找到了那康橋職介所,卻發現還沒有開門營業,並貼出告示,要等正月初六,也就是明天才開始開門營業,使得愚耕頗有感傷,不是滋味,不痛不快,心裡癢癢,難道就算他存心要找康橋職介所試一試,也不能隨心所欲,如願以償,愚耕不敢保證他過了這個興頭,明天正月初六,還一定會再次找來試一試,愚耕感到真是倒黴透頂,幾乎被震懾住了,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出師不利,誠惶誠恐,油然而然地產生危機感,欲要狗急跳牆,病急亂投醫,不惜一切,速戰速決,寧肯瞎碰瞎撞,也不肯坐以待斃,

愚耕的原形全都暴露出來了,無論愚耕怎麼去做,都是他一個人的事,都純粹是他個人的一慣作風,都是在走他自己的路,無怨無悔,但愚耕又實在不知,要怎麼去做,茫無頭緒,神思恍惚,不知所措,憂心如焚,好像還沒有心理準備,但又無須任何心理準備,急也沒用,只好繼續又走走看看,急著想發現瞎碰瞎撞找活幹的機遇,

愚耕不再認為,他這次來海南島的意義,還會顯得有多麼重要,愚耕也不再去想有什麼意義沒有,愚耕已像投入戰鬥一樣,要在現實中作出反應,愚耕這才覺得,這次來海南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這都是他自找的,讓他在海南島做出的反應,都歸於一種原始的目的,無須什麼意義不意義的。

、後來,愚耕發現,某根電線杆上貼有一張白紙黑字的招聘廣告,那招聘廣告上僅只用毛筆簡簡單單地寫有招聘油漆工五個字以及手機號碼,一目瞭然,但又神神秘秘,象是姜太翁釣魚,願者上鉤。

愚耕一開始本能地對那張招聘廣告產生忌諱牴觸警惕心理,覺得用心險惡,明目張膽,堪稱招聘廣告中的敗類,令他深惡痛絕,沒多留意,也就走開了。

、愚耕走開後不久,又重新特意來將那張招聘廣告上的手機號碼記下來,欲要這就試一試,愚耕覺得他好歹也算在深圳的錢江藝術中心做過油漆工,不應該錯過這種瞎碰瞎撞找活幹的機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願上鉤,倒要看看運氣如何,愚耕並不認為那張招聘廣告真的只是在招聘油漆工,愚耕十分好奇,愚耕做過油漆工只是一種緣份,而不是動機,愚耕並不真的只想要找油漆的活。

、接下來,愚耕透過撥打那張招聘廣告上的手機號碼,跟對方打過招呼,得知地址後,立即就馬不停蹄地,找到海燕大廈室,而且發現海燕大廈,原來與康橋職介所所在的那棟大廈,相隔很近,這真是一種天意

、愚耕進到海燕大廈室,一眼就能看出這裡原來只是一個地下職介所,又覺得落落大方,並不怎麼故意遮遮掩掩,但還是能感覺到,明中有暗,暗中有明,愚耕一時間無法判斷清楚,這地下職介所的性質如何,愚耕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甚至慶幸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地下職介所,而不是其它什麼意想不到的鬼名堂。

愚耕不可能再挖制不讓他在這個地下職介所裡求職,愚耕要試就一定要試到底,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逮住老鼠就是好貓,愚耕並不懷疑他真的有可能透過這個地下職介所,找到一份活幹,但也不指望,能找到什麼好活,愚耕最清楚,想要透過這個地下職介所找活幹,就應該有怎樣的心理準備,愚耕好像又進入了,他以前在那些職介機構求職的時慣有的那種狀態,不知悔改,愚耕好像把一個非常理智的自我藏匿起來,明白人成了糊塗人,就好像是頭一次跟職介所打交道,一點經驗都用不上,一點都不覺得沒面子,結果也就不言而喻,愚耕在海南島反正只有一個人,也就無所謂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跟愚耕洽談的是一對年青夫婦,顯然這個地下職介所正是這一對年青夫婦創辦的,這地下職介所就是這一對年青夫婦的家業,再沒有其他人,

這對年青夫婦對愚耕好像還挺真誠的,大多實話實說,值得信賴,他們對愚耕說他們從事職介這一行已有好多年了,算是老資格,講信譽,象愚耕這種初來乍到,又沒有親朋關係的人,如果不是透過他們這種職介所,根本就無法找到工作,近幾年在海南島找工作,實在太難太難了,很少有好的工作。

這對年青夫婦顯然並沒有把愚耕當作是專門來找油漆工工作的人,愚耕也並沒有說起他是因為看到那電線杆上貼有招聘油漆工的招聘廣告才找來的,那電線杆上貼有招聘油漆工的招聘廣告,只不過是為了吸引相對感興趣的求職者,想必還貼有招聘其它工作種類的招聘廣告,這比在一張招聘廣告上寫滿了招聘各種工作種類的招聘廣告,要高明許多,更加容易吸引求職者受騙上當。

愚耕察覺到就是想透過這個地下職介所介紹一份工作,也很不容易,更別想介紹好的工作,愚耕還是希望能介紹到農業方面的工作,以為海南島這個地方,還是以農業見長,他學了四年農業,應該是他在海南島找工作的優勢所在,但無論如何,這個地下職介所只要隨便能給他介紹什麼工作,都很願意,不敢有絲毫挑剔,誠心實意,急於求成。

很快愚耕就得心應手,馬馬虎虎地填寫完了求職簡歷表,並爽快地交了二十元錢,報名登記,以為接下來,就會進入實質性的職介環節,愚耕並不認為只交二十元錢就夠了,就是再交一百元錢也捨得,愚耕滿以為會要他再交一百元錢做為職介費,然後立即為他開介紹信,介紹工作或有其它什麼動靜。

結果,這對年青夫婦竟要求愚耕明天再來,好像他們手中還沒有什麼保證有效讓愚耕找到工作的職介資訊,或相關手段,好像他們是出於負責任講誠信的態度,才會要愚耕明天再來,不可馬虎了事,,而且這對年青夫婦還表明,愚耕想找到農業方面的工作,幾乎不太可能,除此再也沒向愚耕透露任何資訊,弄得愚耕滿頭霧水,疑神疑鬼,疙疙瘩瘩,無法釋懷,

愚耕想像不出,這對年青夫婦會對他懷有什麼不利的目的,愚耕情願想像出這是合乎情理平平常常的事,畢竟還只是正月初五還很早,愚耕不得不答應明天會再來,愚耕看不出,他有必要讓這已交的二十元錢就這麼白白犧牲掉,愚耕再等一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可操之過急,還不至於失望。

、就在愚耕欲要起身告辭之際,這對夫婦竟熱心地過問起愚耕的住處來,一聽說愚耕住的旅社,每天最低也要十元錢,竟忍不住嘖嘖驚歎起來,愚耕原還以為這種價錢算是最便宜得啦。

結果,這對年青夫婦竟又熱心地告訴愚耕,這附近就有一家庭旅社,每天只要六元錢,服務周到,還有電視看,就好像住在家裡一樣,這對年青夫婦還跟愚耕精打細算起來,愚耕住那家庭旅社,比起住現在那旅社,一天就能節約四元錢,十天就能節約四十元錢,他們還主動撕下一張紙,寫了一個傳呼號碼,並給愚耕交代清楚怎麼樣就能找到那這有家庭旅社,算是給愚耕幫了一個忙,一片好心,這可並不是他們份內的事。

愚耕當然樂意去找那家家庭旅社住,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又怎麼會多心,愚耕還能明顯地從這對年青夫婦的話中聽出,好像是說他如果想真正找到工作的話,就必須打一場持久戰,甚至好像在十天之內都很難解決問題,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愚耕不得不擔心死了,他哪還能夠在那家庭旅社住得了那麼久,愚耕隱隱覺得,照此看來,他早晚都要落難,要有最壞的心理準備。

、愚耕從海燕大廈室出來後,直接就回到新港對面的那旅社,稍經耽擱,也就退了床,並又提著包裹匆匆忙忙地來到海燕大廈附近的某個小商店前面,然後就撥打那個留給他的傳呼號碼。

、結果,很快就有人回了電話,再隔一小陣後,果然有一位年青婦女來接愚耕,顯然那年青婦女正是那家庭旅社的老闆娘,愚耕跟在老闆娘身後,直接就來到,挨近海燕大廈的某棟樓房的六樓,並進到那家庭旅社裡面,賓至如歸,隨隨便便,確實能立刻感受到家庭般的溫馨,其樂融融,適情怡性,忘乎所以。

、這家庭旅社是老闆和老闆娘長期租用房東的房子創辦的,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家三口只住一個單間,其它三個單間都用來住旅客,一般要住十幾個旅客,都不成問題,客源一般不成問題,全都為男性,身份來歷,各有不同,各色各樣,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都很看重,住在一塊的緣份,稱兄道弟,不分彼此,打成一片,包括老闆、老闆娘以及那小女孩,完全象是在一個大家庭裡面,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盡情盡致。

有幾個老旅客,好像已在這裡住了一兩個月,甚至三四個月,無形間他們就形成了一個核心,會對新來的旅客產生一種凝聚力,並有新陳代謝,血液迴圈,保證核心不會消失,幾乎像是社會面貌的一個縮影。

愚耕在這樣的大家庭中,如魚得水,左右逢源,與那幾個老旅客更是相見恨晚,一見如故,愚耕很想從這些老旅客口中瞭解一些有關海南島的情況,不恥下問,而且還忍不住主動將到海燕大廈室地下職介所求職的事情,公開於眾,讓大夥幫他分析判斷,是好是壞,指點迷津,他明天還到底要不要再到那地下職介所去。

結果有好幾個人一致都嚴肅認真地勸愚耕明天千萬不要,再到那地下職介所交了二十元錢也就算了,要懸崖勒馬,否則不知會受騙上當到什麼程度去,船到江心補漏遲,難免會釀成大錯,後悔莫及,忠言逆耳。

好像他們早已瞭解到就在這一塊地方,其實就有好多職介所,各各都是些牛神蛇鬼,牛頭馬面,青面鐐牙,紫冠道袍,最終都會以讓人受騙上當為目的,花樣百花,弄虛作假,喬裝改扮,絕對好不到哪裡去,怪都怪近幾年在海南島找工作,實在太難太難了,才會讓職介所有機可乘。

愚耕對職介所的好壞深有體會,難以言說,對那地下職介所也早就感覺不妙,疑神疑鬼,經大夥這麼一說,也就徹底放棄了,但還是很不甘心,隱隱作痛,不光只是因為白白犧牲掉了二十元錢那麼事小,連同抱有的一些期望都犧牲掉了,愚耕以前跟職介所打交道,還從沒有這樣試到中途就放棄掉,愚耕甚至覺得他不守信用,還沒等到那地下職介所的真實面目露出來,就嚇倒了,愚耕想像不出他就算明天再去那職介所會對他造成多麼大的損傷,難道他連去那職介所瞎碰瞎撞都不敢了,那他還能怎樣採取其它瞎碰瞎撞的行動,

愚耕幾乎被這一嚴峻的現實嚇懵了,不知所措,好像真的就連瞎碰瞎撞都不敢了,難道他只能坐以待斃,等到落難了,才被迫出擊,愚耕並不害怕落難,也有落難的心理準備,愚耕不能忍受他完全失卻主意,愚耕無論有什麼樣的主意,都不會輕易放棄,不去試一試。

、幸好後來又有人告訴愚耕,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算是最正規可靠得啦,有口皆碑,只不過聽說要等到月號,也就是正月初八才開始營業。

愚耕得知這一訊息,竟又情不自禁,無可奈何地暗自對軍區二所的人才市場懷有一種寄託,一種依賴,一種期望,一種相想,想像著遲早會得到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的庇佑與憐惜,這一訊息至少可以表明,他並不是沒有一點主意,愚耕幾乎不再去想其它什麼主意。

、愚耕很快就瞭解到許許多多有關海南島的一些情況,比如聽說,九二年那個時候,海南島到處都熱火朝天,那時人們稱海南島遍地是黃金。比如聽說,九六年那個時候,海南島的整個房地產業突然一夜之間全都停止了,直到如今還有許許多多爛尾樓,完全泡沫化了,一文不值,比如聽說,海南島的傳銷一直十分猖獗,屢見不鮮,比如聽說海南島的妓女十分雲集,價錢便宜,競爭激烈,各顯神通,風雨無阻,比如聽說,海南島盛行各種各樣娛樂性賭博、彩票等,蔚然成風,很有特色,並相應產生出各種各樣的職業,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殊方異域,名副其實,

、愚耕能預感到他在海南島肯定會有一段離奇的經歷,無怨無悔,這裡的大多數旅客最能折射出一種在海南島註定擺脫不了的命運,真是不可思議,耐人尋味,更加有意思的是,在旅遊者心目中,海南島山好水好空氣好,要想身體好請來海南島,愚耕覺得他才是一個真正的旅遊者,真正被海南島吸引過來了,一往情深,置之度外,卻又沒有任何明確的目的。

第八十六章康橋職介所

、正月初六,愚耕早早地就興沖沖地從海透大道走到海府大道,最後終於順利地找到了軍區二所那裡。

愚耕自從聽說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就急著想要一睹廬山真面目,否則無心採取其它任何行動。

愚耕進到軍區二所內,果然發現內有幾處公共資訊欄,顯然是用來專門貼各種招聘資訊、招聘廣告的,但還沒有貼什麼新的招聘資訊,招聘廣告,顯得十分蕭條、慘淡,很可能是因為過年還早,還不到紅火的時候,在一個大門口的邊上,果然掛有三四塊人事就業人才市場之類的牌匾,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琢磨不透。

愚耕還是懷著好奇,從那大門口進去,並登上裡面的板梯,愚耕上到二樓,才算真正找到了傳說中的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只見人才市場的正廳與走廊隔著一道關閉著的鐵欄,走廊兩頭又有一些關閉著的房間,顯然的確還沒有上班營業,冷冷清清,空空蕩蕩。

愚耕從正廳裡的擺設裝飾來看,總覺得不夠品味,不夠檔次,與深圳市的人才市場相比有天壤之別,愚耕難免有些失落,心灰意冷,神思恍惚,蔫不溜唧,愚耕開始強烈地感覺到他的處境,已十分危急,誠惶誠恐,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愚耕再也不敢一心只打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的主意,更何況軍區二所內的人才市場要正月初八也就是後天,才開始營業,愚耕必須要馬上想出其它主意,愚耕只要是能想出來的主意,都敢去試一試。

、很快,愚耕油然而然地重新想起,要馬上到那康橋職介所去試一試,再沒有任何主意,能這麼理所當然地讓愚耕想起來,愚耕昨天找到那康橋職介所,不是得知,正好今天開始營業嗎,愚耕覺得他如果今天不去那康橋職介所試一試,那他昨天找那康橋職介所不就白找了嗎,很不心甘,不痛不快,他註定跟那康橋職介所有一段緣份,愚耕想不出什麼理由能剋制不讓他馬上就去那康橋職介所試一試,愚耕最不能忍受,想試卻又沒有試成。

、接下來,愚耕果真就從軍區二所那裡,直接走回到康橋職介所所在的大廈那裡,其實也就是愚耕所住的家庭旅社所在的樓房附近,相當順便。

、愚耕進入那大廈裡面,乘電梯上到四樓,只見那康橋職介所果然已開門營業。

愚耕一進到康橋職介所裡面,就覺得這裡的擺設裝飾都蠻有品味檔次,蠻溫馨的,好像證件齊全,可以依賴,既然找上門來了,當然願意掏錢求職,而且是要開門見山,直來直去,誠心實意,急於求成,這成了愚耕的習慣。

所以愚耕也就積極主動,駕輕就熟地與這裡一位負責工作的年青小夥子洽談起來,只急著想知道這裡到底能不能馬上給他,隨便介紹一個什麼工作,不要跟他拐彎抹角,弄虛作假,他可是經常跟職介所打過交道,瞭如指掌。

那小夥子很可能是十分欣賞愚耕這種直截了當地求職態度,又跟愚耕年紀相當,所以對愚耕以誠相待,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坦白說是,這裡今天才開始營業,不能馬上給愚耕介紹什麼工作,不過有一家農產品加工的企業,確實過幾天后就會從這裡招人去,如果愚耕信得過的話,就可以先交元錢填表登記,並保持聯絡,等時機一到,馬上就可以把愚耕介紹去那農產品加工的企業,

那小夥子一邊還解釋說,現在海南島確實不好找工作,但這裡很守信用,如不守信用,會賠錢補償,也有過一個賠錢補償的例子,

如果能馬上給愚耕隨便介紹什麼工作,愚耕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掏錢,可要愚耕先交二十元錢填表登記的,然後再等著被介紹去那農產品加工的企業,則實在有點懸乎,愚耕沒有心思去懷疑,到時會不會真的被介紹去那農產品加工的企業,愚耕不得不懷疑他無法等到那個時候去,奉陪不起,愚耕都不用去想像著到時被介紹去那農產品加工的企業,會怎麼怎麼樣,好像那完全跟他無關。

、愚耕一時頭腦發熱,竟爽快地交了元錢,並馬馬虎虎地填了一張表格,還把他住的家庭旅社老闆的傳呼號碼填上了,作為與作保持聯絡的唯一途徑,愚耕其實並沒有認真想過,要等到哪天被介紹去那農產品加工的企業,那二十元錢實在交得糊里糊塗,卻又心甘情願,無可無不可,畢竟只是交了二十元錢,好像覺得既然打攪了對方,如果不交元錢填表登記一下,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又好像覺得既然特意找來試一試,也只有交二十元錢填表登記,才證明已經試過了,對自己有個交代。

愚耕已經在兩個職介所裡分別交了二十元錢,卻看不到一點作用,愚耕好像每採取一次行動,每試一下,都只會讓處境更加惡化,愚耕就好像在拿自己做試驗,要讓他儘快落難,自討苦吃。

過後,愚耕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地發起牢騷來,說是海南島的職介所也太沒有能耐了,都不能馬上給他填寫一張介紹信,都還要等,要是在廣州、深圳的職介所隨隨便便就能填寫一張介紹信,可見海南島的就業狀況是多麼地死氣沉沉,愚耕這樣發牢騷是肺腑之言,有感而發,並不只是針對這康橋職介所裡的情況,這也正好表明愚耕是個糊塗蟲,好像是用這交了解元錢獲得一次發牢騷的權力,愚耕難免有些失意,愁雲慘霧,憂心忡忡。

那小夥子還跟愚耕打哈哈,深有同感,以為愚耕交了元錢,確實有權發牢騷,也應該發牢騷,以為愚耕再怎麼發牢騷也不可能拿回這已交了的元錢,以為愚耕確實是糊塗得可愛,糊塗得有個性,他又沒有催促愚耕交那元錢。

、愚耕悶悶不樂地從康橋職介所出來後,還是回到家庭旅社,得過且過,無心又立即採取其它行動,免得勞財傷命,自尋煩惱,反正還不到彈盡糧絕的時候,不想杞人憂天,但又無法釋懷,疙裡疙瘩,象吞吃了一個線團,牽腸掛肚,心心念念,老想著照此下去,如何能找到活幹,恐怕真要打一場持久戰,急切解決不了問題,愚耕並不懷疑他到彈盡糧絕的時候,肯定自然會有辦法解決,置之死地而後生。

、後來,愚耕聽取別人的意見,預先認認真真,頗費心思地寫好了兩份求職簡歷,愚耕都記不清填寫過多少份求職簡歷表,愚耕這次寫求職簡歷就不必拘於求職簡歷表的格式,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但也要將字數控制在三四百字以內,很象是一封簡短的信,這兩份求職簡歷內容完全是一樣,情真意切,特別想發揮他學了四年農業,以及對農業始終不渝地懷有的一片痴心,嚮往能在農業方面找到什麼活幹,在所不辭,很像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

愚耕對這兩份求職簡歷,頗為滿意,以為總會發揮一些作用,以為在海南島主要還是找農業方面的活幹,比較有意義,別無所求,愚耕不指望,憑著這兩份求職簡歷,就真的能找到農業方面的活幹,還得聽天由命,命裡無緣莫強求,命裡一旦有緣的話,就會不惜一切,決不放棄,愚耕既然來到了海南島,就一定要堅持想要找農業方面的活幹,這一想法不動搖,那麼無論愚耕在現實中具體又是怎樣做出反應的,都算是在走自己的路,無怨無悔。

、同樣還是在別人的建議下,愚耕還到附近照了半身相,交了錢,可把相片拿到手後,發現照壞了,走了樣,也就全部撕掉了,又不能補照,更不用說退錢,真是懊喪得很,氣乎不已。

第八十七章行動

、正月初七,愚耕稍作準備,早早地也就開始行動起來,按捺不住,欲求速戰速決,卻又茫無頭緒,一籌莫展,唯有見機行事,瞎碰瞎撞,有行動才有結果,愚耕也只有在行當中才可以找回自我,放縱情感,用夢的眼睛可以發現到處飛滿了,肥皂泡沫一樣的希望,每當想用手把那些泡沫一樣的希望捧住的時候,那些肥皂泡沫一樣的希望會在瞬間破滅掉,深感痛惜,卻能喚醒點燃骨子裡的某些,比如意志之類的東西,可以長長地吐一口氣,回味無窮,重振旗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總會戰勝困難,突出重圍,愚耕每次行動起來,都會產生有如脫胎換骨的功效,盡顯本色,更加堅忍不拔,更加堅定信念。

、愚耕這次行動,大抵還是想試著走出海口這個城市,走到郊外去,甚至還是想走到農村去,愚耕憑著方位感覺得,如果一直沿著海府大道往南走的話,一定能走出海口這個城市。

愚耕這次行動,一開始由海秀大道走到海府大道,然後就沿著海府大道往南走,昂首挺胸,腳步匆匆,精神抖擻,心無雜念。

、可還沒走多遠,愚耕就發現某個好像是專門賣油漆的商店門口前,竟立有一塊紅紙的招聘廣告,愚耕頓時想入非非,稍作猶豫,也就忍不住冒冒失失地捱到那商店裡面去,並直來直去大大咧咧地向裡面的一位年青婦女,表明是來求職的,那年青婦女對愚耕這種冒失鬼大惑不解,當即就不由分說冷冰冰地予以否絕,讓愚耕真正丟人現眼一回,狼狽而逃,深受教訓,羞恥難忘,可又實在不知問題出在哪裡,莫名其妙,晦氣得很,難道是他的樣子就令人討厭,真見鬼了。

、接下來,愚耕又繼續沿著海府大道往南走,當走到某一路段時,已呈現出郊外的景象,不再喧囂繁華,愚耕就情不自禁地開始往右邊某小分路口插了進去,開始感覺到置身在郊外,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很快,愚耕發現有一排棚子,但絕大多數棚子空無一人,十分蕭條,幾乎廢棄掉了,僅在最後頭的一個棚子裡有四五個男子正在鋸木材,使得愚耕油然而然地有所動心,浮想聯翩,躍躍欲試,好像覺得難得碰到這麼鮮明的幹活場景,不容錯過。

愚耕轉而也就想通了,控制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現實終歸是現實,他想要加盟進去跟那些人一塊鋸木材,只會讓那幾個男子拿他當神經病看,甚至還會懷疑他圖謀不軌,他又何必自討沒趣作賤自己,而且愚耕已察覺到,那幾個男子神情黯淡,灰頭土臉,顯然屬於不幸的一類,能讓愚耕深受感染,心有餘悸,不容樂觀,望而卻步,再也衝動不起來。

、後來,愚耕看到有處正在建民房時,又頗有感想,但還是理智地剋制住自己,不要毫無原則地胡亂求神拜佛,不要見不得招聘廣告,不要見不得有人幹活,不要明知是犯賤還要試一試,愚耕始終堅信,他如果一心一意想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幹,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還沒有落到那種地步,難道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幹,會是他唯一的求生之道,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愚耕不會輕易就到工地上去找小工活幹,這幾乎成了愚耕的一條原則,不容動搖。

、沒過多久後,愚耕看到前面已經好像沒什麼路了,也就掉過頭來往回走,重又回到海府大道繼續往南走。

、最後,愚耕發現已經走到瓊山市了,重又能變得喧囂繁華起來,恐怕再往南走,也很難走到郊外,更別想走到農村去,其實瓊山市與海口市是連成一塊的城市,愚耕開始感到困惑,力不從心,就只好在五公祠分路哪裡,轉而開始往右走,覺得他其實一直還在城市的包圍當中,就此認命了,整個行動,已經改變了原有的目標性質,蠅營狗苟,腳踏西瓜皮,溜到哪裡算哪裡,就連找活幹的動機也變模糊了,失去意義,無可無不可,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卻又不能停止行動,不由自主失卻自我,魂不守舍,胡思亂想,千頭萬緒,不能自拔,無助極了,暗自叫苦不迭,照此下去,不就只有走上絕路,如何是好,天可憐見的,難道他就真的沒有一點主動出擊的辦法,逼著要他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天意如此,在劫難逃的話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承受不起,心有餘悸,惶恐不安,上天何不給他一點指示,讓他確定什麼才算是適合他找活幹的機遇,愚耕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才算是適合他找活幹的機遇。

、愚耕在五公祠分路口那裡,往右走後,不久就見到,大道中央的綠化帶裡,有新栽的樹木,連栽培用的紅圭,也是新鮮的,又給愚耕帶來無限遐想,以為要是能夠在這城市中,充當一名綠化工人,那該多有意思,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功德無量,要是讓他碰到這裡正在搞綠化的場面的活,那他一定要會使勁地混進去,愚耕轉而又覺得那完全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恐怕他就是想去掃大街,也沒他的份,愚耕好像越是對找活幹沒有條件要求,就越是對找活幹沒有信心。

、後來,愚耕完全憑著方位感,隨心所欲地穿街過巷,東遊西走,不敢奢望,不敢抱有幻想,回到現實中來,一切隨緣,順其自然,不作強求,甚至好像純粹是走走看看,找活幹已變成一種潛意識,失去信心。

、後來,愚耕竟意外地發現某處工地正在搞建設,愚耕這是到海南島以來,頭一次見到這種現面,也認為這是到海南島以來,頭一次碰到的真正適合他找活幹的一個機遇,愚耕竟情不自禁地動了心,以為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無意讓他碰到了,好歹也要去試一試,不容錯過,真的很難再碰到這種場面。

結果愚耕當即就心血來潮似地竄到那工地上去,並急巴巴地胡亂向一位正在修理東西的男子道了開場白,誠心實意,不亢不卑,直來直去,大大咧咧,很有信心,卻遭到那男子的一口否絕,不屑理睬,深感厭惡,好像怕愚耕會搶了他的飯碗似的。

緊接著,愚耕又去問攪拌機旁幹活的一夥人,卻反響冷淡,愛答不理,好讓愚耕知難而退,

愚耕也早有心理準備,若有所悟,心知肚明,但還是不甘願就此放棄,轉而又去問一位正在挑磚頭的婦女,並在那婦女的指點下當即就找到了一位包工頭,開始向包工頭直抒胸意,快言快語,成敗在此一舉。沒想到那包工頭一開始還故意裝模作樣,陰陽怪氣,聲稱他哪裡是什麼包工頭,愚耕實在找錯人了。

愚耕再作糾纏,還是遭到拒絕,無奈之下也就放棄作罷了,權且當作是熱身試驗,愚耕還是堅信他如果一心一意要在工地上找小工活幹,應該難不倒他這個工地不行,總會有工地行,愚耕難免有些心酸,自討沒趣,愚耕沒想到他存心要在這工地上找活幹,也會碰這麼大一顆釘子。

、後來,愚耕還走到一個比較有郊區味的村落裡,觸景生情,百感交集。

、愚耕在整個行動中,還產生過其它許多不太明顯,不太突出的感受,那些感受稍縱即逝,南柯一夢,虛無縹緲,鏡花水月,最終一點效應也沒有。

、下午四五點鐘,愚耕才走回到家庭旅社,黯然神傷,筋疲力盡,難以平靜,憂心如焚。

補充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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