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枳之變

人要倒黴，喝涼水也塞牙。這不老張正在人行道上走著，一個年近六十的婦女騎著腳踏車從後邊衝他的屁股撞了去！雖然沒把老張撞傷，卻使他十分惱火——這人行道是騎腳踏車的地方嗎？她趕緊下車說“對不起、對不起！”老張把眼一瞪說對不起就完了？那婦女說：“不完還能怎麼辦，咱們一塊去醫院檢查一下去，你又不去……”這時，過來一位六十多歲老漢對老張說：“我叫老王，她是我老伴，讓她走吧，她得侍候月子去，有什麼事咱倆交涉，現在咱先去酒館裡喝一盅壓壓驚怎樣？”老張看這人誠實，也會辦事，就說：“我也正想去酒館，聽口音咱上老鄉，我請你吧！”老王說：“那怎麼行，我老伴撞了你，自然我得請客！”老張笑笑說沒事，剛才我對她發脾氣主要是心情憂悶！他們說說笑笑地來到酒館，幾盅下肚後，他們一敘還真是老鄉，而且近得兩村只隔一條小河！老張問老王，你幾個孩子，他們都成家了？老王說：“我就一個女兒，結婚五年了前幾天剛生對‘龍鳳’胎，所以我一高興就想來這裡喝一盅，沒想到竟碰上了你，緣分！”老張問話的目的是想找個同命相連的夥伴好一塊抒發下憂悶的心情，沒想到人家是這般的美滿和幸福！老王說完後問老張的家庭情況，你剛才說自己憂悶……老張這時“嗨”了一聲說：“別提了，我有個兒子今年，不搞物件也不和老人溝通，下班家來說是要自學成才，進他那小屋脫了衣服一摶隨便一扔，二十多雙襪子像花捲樣滿地都是，出門就隨地吐痰亂扔紙屑……你說他這個德行別說什麼前途了，就這邋里邋遢勁，世上哪個姑娘能看上他？愁人哪！所以我沒事就來這裡以酒澆愁！”老王聽後笑笑，說：“這孩子總的還有上進心，你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些小毛病算不了什麼，改了不就行了嗎？”老張把眼一瞪說：“算不了什麼？細節決定成敗，利索決定人的……他從小就這樣，以前都由***收拾……他能改嗎？俗話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老王當即否定了他的這種說法。老王說：“對什麼事要辯證地看，對孩子也應該這樣，對他要一分為二，不能光看到他的邋遢，還得看到人家鑽屋裡自學，這就是最大的優點嘛！你應該相信，他那邋遢的毛病肯定能改！”老張一聽老王說兒子能改這些臭毛病，就讓服務員再上兩個菜，哥倆好好聊聊。酒至半酣，老張讓老王繼續說下去。老王知道他家生活不困難，就問他和兒子去過香港嗎？老張問：“怎麼，那裡有專治這些臭毛病醫院？”老王說否！老張挺納悶，老王看懂了他的心思，就說：“你聽說過生長在淮南的橘樹，如果移到淮北去就會變成枳的事吧？”老張點點頭。老王接著又說，“剛才我讓你對孩子要辯證地去看，就是這個道理！”橘變枳那是水土的事，兒子邋遢是屬於脾性的事，所以老張不相信。老王說：“這點道理連你也不懂，你就花錢去趟香港旅遊一次，即使他不改也沒什麼損失嘛，我在家也沒事，就陪你們一塊去吧！”他們三人去旅遊團總部開了個會，負責人對旅遊者反覆強調，香港還是個資本主義社會，畢竟不同於我們，所以去後不要隨地吐痰和亂扔紙屑，否則一次罰款港元！老張聽了後小聲對老王說：“我們不能去了，光我那兒子還不把我罰成個窮光蛋！”老王對他一擠眼說：“沒規矩不成方圓……”這天，他們在深圳透過了口岸，進入香港地界，老張一再囑咐兒子小張聽見了嗎？你不能像在家裡樣隨地吐痰和扔紙呀！小張不滿地看了老張一眼說：“老爸，你別小看人了，誰像你樣辦什麼事沒點眼色……”老王聽後看了一眼老張，意思是告訴他，聽到了麼，你兒子怎麼樣？這時，小張從揹包內掏出一打小塑膠袋，往老張眼前一晃，老張說：“你帶些塑膠袋幹啥？”小張神秘地一笑說：“老爸，這你就外行了吧？我因愛吐痰，來這裡就不能亂吐，就得吐到紙上，如果附近要沒垃圾筒，我還能用手老拿著它……先放塑膠袋裡再放提包裡……”老張一下明白了，兒子拿塑膠袋是盛髒紙的，好主意！老王這時對小張也大加讚揚。老張也覺得奇怪了，兒子的腳剛邁進香港一隻，卻來個大變樣！這天中午吃完飯後老張把擦嘴的紙一摶隨手扔在了桌子底下，小張看到後彎腰揀起來，裝進自己的塑膠袋。老張說：“揀它幹嗎？這又不是馬路上。”小張用嘴指下牆上貼的一張黃紙，老張伸頭仔細一看，只見上寫：“隨地扔垃圾，罰款元！”老張大吃一驚，心想好玄哪！在咱們那裡有人會將一編織袋垃圾敢往馬路上扔，個別出租司機敢在挺繁華的馬路上停車，開門一擋就小便……誰逮，逮住又能怎樣？這裡扔地一紙開價就，扔啊！沒一個人敢以身試法，所以這裡的馬路兩邊乾乾淨淨，極少看到有環衛工人成天忙！小張衝他說：“老爸，您可別犯糊塗，處處得注意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以前聽說北京也對亂扔菸頭的罰過款，可是有人就賴賬，明明是他扔的就說不是他扔的，最後扯了半天還是不了了之！最後這罰款也就‘兒’死胎中！這裡就不行了，先把你拘留起來再說……”他們從香港旅遊回來後，小張的邋遢毛病果真改掉了。他不光不隨地吐痰、不亂扔紙屑了，而且把自己那間小屋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衣服、襪子自己洗……這天，老王到老張家去玩，問他你為什麼去了一趟香港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麼幹淨利索了？小張神秘地一笑，趴在老王耳邊小聲說：“我交女朋友了，她要求我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