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告破後曾一度撲朔迷離:這個名叫王金的神秘人物是何許人也?在他瘋狂作案的背後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心路歷程?2010年1月下旬,隨著檢察機關對這樁案件的審查起訴,王金特殊的身世揭開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謎底。
麗人慘遭姦殺
魅影驚魂不留痕跡
2008年9月12日中午,雲南西雙版納州警方接到報案:一名年輕女子奇怪地死亡。當地警方立即成立專案組展開偵破工作。
命案現場位於西雙版納一處高檔花園。受害女子一絲不掛,屍體已經腐敗。勘查表明該女子系被人扼頸窒息死亡,而且受到性侵害,死亡時間約兩天前。
專案組很快查明受害女子身份。她叫黃鶯,現年26歲,系西雙版納一家公司的業務科長。
黃鶯住所門窗沒有撬動和攀爬痕跡,直覺告訴警方,很可能系熟人作案。專案組首先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因為黃鶯研究生畢業後剛參加工作不久,社會關係並不複雜。
“這個女孩漂亮嫵媚,會不會經不住誘惑而遭殺身之禍?”警方調查顯示,黃鶯的男友案發時正在貴州省出差,沒有作案時間。鑑於黃鶯主要業務是向醫院、醫藥公司、衛生防疫站、疾病控制中心等單位推銷疫苗,警方懷疑黃鶯在生意場上和醫院院長或醫藥公司老總髮生情感糾葛。然而,排查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因為黃鶯並不存在錢色交易。
就在偵查人員困惑迷茫時,專案組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黃鶯工作之餘熱衷於上網,她經常透過電腦與手機和眾多網友QQ聊天。
警方透過技術手段調取了黃鶯所有的網友資料,並逐一排查,結果查不出她網戀的蛛絲馬跡。就在這時,現場勘查組傳來一條振奮人心的訊息:黃鶯的房間裡提取到一隻腳印,系一款運動鞋留下的。
於是,專案組幾乎查遍了西雙版納所有的鞋店,案情出現了一絲曙光。因為出售這種款式的運動鞋鞋店在該地只有兩家專賣店。
警方認為,只要售貨員能夠提供顧客的容貌、身高和年齡,馬上就可以鎖定犯罪嫌疑人。
然而,警方的興奮很快跌入低谷,因為購買這種運動鞋的顧客川流不息,而且年輕人和老人均有,這條線索又斷了。
就在這時,又一條喜訊傳來:刑偵技術部門又在黃鶯的洗手間裡提取了一名男性左手無名指可疑指紋。這枚指紋讓專案組興奮了幾天便鬱悶了,因為在數十萬人口的西雙版納,僅憑一枚指紋揪出真兇猶如大海撈針。
由於犯罪嫌疑人對作案現場進行過徹底清理和破壞,警方透過波動光源也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痕跡與線索,命案再次陷入困局。與此同時,這樁蹊蹺命案傳出後,市民議論紛紛,各種版本的傳說滿街飛,整個西雙版納籠罩在陰霾之中,許多白領麗人夜不出戶,令當地警方備感壓力。
屋漏偏逢連陰雨,命案沒破,奇案怪案接連發生。
2008年10月2日,西雙版納州景洪市一家單位的辦公室被盜,價值一萬多元的膝上型電腦不翼而飛。此案刺痛了景洪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段金平的神經。他聯想起其他一系列的類似案件,心裡開始發毛:2008年6月,西雙版納市中級人民法院被盜賊光顧,價值兩萬多元的財物失竊;當年7月,西雙版納州運政辦公室被盜,不少貴重物品被洗劫一空;緊接著,景洪市財政局又遭厄運,膝上型電腦、攝像機等成了竊賊囊中之物;8月9日,“蜘蛛俠”第二次光顧當地中級人民法院,6部手機從人間蒸發;事隔一個月,西雙版納州人民檢察院和文體局也未能倖免,竊賊如探囊取物,在月黑風高之夜來來往往,令人想起美國好萊塢大片中的佐羅。
面對西雙版納30多家政府部門和司法機關接連被盜,根據小偷的作案時間、手段和出入口等綜合分析,當地警方斷定系同一人所為。
段金平大隊長雙眉緊皺:這個飛簷走壁的大盜為何不去偷平民百姓的財產,而非要死死盯住政府機關不放呢?段金平為此日思夜想,連走路和上廁所也滿腦子裝滿問號。就在警方百思不得其解時,神秘大盜魅影再現。
2009年10月中旬的一天夜晚,黃鶯的鄰居劉雨小姐住宅被盜,段金平大隊長聞訊後率員趕到現場時,突然一陣風將門吹得響了一聲關住,段金平只好攀爬入室開啟房門。就是這次攀爬行動,讓段金平產生了一個奇特而又大膽的想法,並引發了一個偵查實驗。
第二天一大早,段金平讓技術人員勘查,令人大跌眼鏡的現象出現了:攀爬現場居然沒有留下段金平的腳印和指紋!大家這時才恍然大悟:霧水或灰塵抹去了攀爬的痕跡。
“我們可能錯了。”段金平猛拍腦門:“當初我們之所以判斷黃鶯被姦殺系熟人作案,依據就是她的門窗沒有撬動或攀爬痕跡。而事實上,自然界也可以幫助流竄作案抹去痕跡。”於是,段金平當即將偵查範圍縮小為兩勞釋放人員和社會閒散人員。
飛天大盜落網
三條命案石破天驚
按照段金平的偵查新思路,專案組對西雙版納近年來勞改、勞教釋放人員查了個底翻天,並透過指紋對比,將姦殺黃鶯的飛天大盜鎖定在一個名叫王金的男子身上。
戶籍資料顯示,王金現年27歲,身高1.75米,臉龐白淨,英俊灑脫。這個看似青春陽光的青年,卻有著“二進宮”的經歷。從21歲開始,王金便和監獄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陣風將色魔吹出水面,令警方喜出望外,同時又繃緊神經。因為,王金居無定所,飄忽不定,捉拿飛天大盜並非易事。就在專案組準備部署抓捕方案時,景洪市公安局一個名叫匡文的年輕刑警突發奇想:“我知道這小夥子躲在哪裡。”
原來,匡文跟疑犯王金系同齡人,他揣摩王金平時可能喜歡上網,而網咖現在實行的是實名制上網。
果然不出所料,透過網監部門一查,王金在西雙版納8家網咖有過上網記錄。更令人吃驚的是,王金最後一次上網的地點竟然就在景洪市公安局旁邊的網咖!
“守株待兔,一定能逮住他!”匡文每天化裝成“古惑仔”,到網咖恭候飛天大盜。然而,一晃二十多天過去了,網咖不見王金的蹤影。
“難道這小子聞風跑了?”匡文有點疑惑。畢竟,飛天大盜不是一般的賊,在警方眼裡,他是一個年輕卻又難以對付的老狐狸,而且揹負著一條命案,不會坐以待斃。就在警方向全國發出通緝令時,王金卻自己找上門了。
2009年2月16日,王金光顧西雙版納氣象局辦公室,盜走精密儀器,他留下的指紋證明其仍在本地偷吃窩邊草。警方沒有打草驚蛇,悄悄張開無形的法網。
2009年3月17日晚11點,匡文在網咖發現了王金久違的身影。此時,這個傳說中的飛天大盜正在網上跟一位四川成都市的女孩聊天。當偵查人員一擁而上銬住王金時,“飛天大盜”沒有絲毫驚慌與反抗,反倒讓刑警們愣住了。只見王金面對微笑,表情輕鬆,他甚至跟刑警調侃:“遊戲是該結束了。”
“這哪像殺人犯啊?”當王金被押回公安局後,這個80後的男孩彷彿出國歸來般開心,與審訊人員談笑風生,卻閉口不提案子之事。三天之後,王金提出要見景洪市公安局副局長白勇,表示願意招供。不過,他提了三個條件:“第一,請買些洗漱之類的生活用品給我;第二,你們想讓我交代什麼,請提醒我一下;第三,我要跟我的成都女網友打個電話永別。”
考慮到這3個要求不過分,白勇副局長答應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王金一開口,便讓刑警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秦芳是我幹掉的。”王金一邊抽菸,一邊伸出大拇指。
“天啊!”審訊人員全身打了個激靈,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王金口中所說的秦芳是位於雲南省一所監獄的女警察。2002年的一天,這名女獄警深夜在家被人殘忍殺害。此案曾驚動了公安部和司法部,這些年來公安機關一直沒有放棄追蹤神秘刺客,沒想到苦苦追捕的殺手竟然此時就在警方眼前!
就在審訊人員吃驚時,王金若無其事地又抖出了另一宗命案:2003年5月的一天,王金和朋友在雲南宣威市一家飯店喝酒時,與鄰桌顧客發生口角,雙方大打出手。結束后王金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一直尾隨著對方中的一員,在凌晨4點左右,他翻牆進入仇家,用木棍和鐵鏟將仇家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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