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傅斯年給人的感覺是雷厲風行,充滿霸氣。不過,他也有風趣隨和的一面。
傅斯年和羅家倫同為胡適的學生,同為“五四”健將,兩人共話天下大事,引領學界風騷,是一對無話不說的好友。
1923年冬天,羅家倫遭竊,衣物盡失,幾乎到了“裸體歸天”的悲慘境地。
傅斯年聞訊,以“山外魔生”為名寫信給羅家倫,調侃地勸慰道:“昨晤姬公,聞真人(羅家倫的綽號)道心時有不周,衣冠而往,裸體而歸,天其欲使真人返乎真元耶!不然何奪之乾淨也?”又說:“今寫此信,是告訴你,我有一外套,你此時如無解決之術,則請拿去。雖大,容或可對付一時。帽子,我也有一個,但恐太小耳。”
羅家倫接信後,哭笑不得:“傅大胖子,就知幸災樂禍!”
傅斯年確實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大塊頭。昆明的人力車伕,拉起車來總是飛快地跑,可傅斯年上了車,車伕很是吃力。
有一次,車子翻覆了,車伕不但不道歉,反而怪傅斯年過胖過重,要他賠車子。
羅家倫笑問傅斯年:“你這個大胖子怎樣和人打架?”
傅斯年不假思索地答:“我以體積乘速度,產生一種偉大的動量,可以壓倒一切!”
劉半農去世後,北大中文系急需教員,文學院院長鬍適便出面向史語所借羅常培救急。傅斯年一向尊重胡適,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為了配合羅常培的工作,傅斯年還給他配備了助理,三年後所配助理競達三人之多。誰知羅常培去了北大之後,遲遲不見回來,傅斯年只好向胡適要人:“莘田兄(羅常培)‘借出三年,可謂‘久借不歸’,無專任研究員老是‘借出’之理也。”
但北大方面還是沒有動靜,傅斯年無可奈何地自嘲:“孫、周是想佔便宜卻賠了夫人又折將,我是一片好心,沒想到也賠了將才又折兵。”
傅斯年患高血壓,到美國進行治療。住院期間,傅斯年的體重足足減少了三十磅,僅有的幾套衣服都太大了,褲腰大出了四寸。
病癒回家的那一天,傅斯年一跨進屋門,就用隻手緊縮著褲腰對妻子說:“我現在可稱為楚腰細,再也不是傅大胖子了。”
傅斯年抵達臺灣時,恰逢臺灣有輕微地震。傅斯年不由笑道:“我真不愧是一個要人,一到臺灣,便有地下禮炮向我致敬。”
在臺灣大學任校長時,傅斯年大刀闊斧進行改革。他還邀請我國第一位留英學生李祈到臺大任教。為了留住李祈,傅斯年破例給她配了住房。
一次,李祈神色慌張地衝進傅斯年的辦公室,說附近農民養的一隻紅臉番鴨咬破了她的襪子,鴨嘴接觸到她腿上的面板,怕染上“狂鴨病”。
傅斯年聽了,哈哈大笑:“只聞有狂犬症,未聞有狂鴨症也。”
李祈也怪,她堅持讓傅斯年買下那隻鴨子,送到醫院去化驗,傅斯年只好照辦。證明鴨子沒有病後,李祈才算安心。
傅斯年笑著對李祈說:“你有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只是希望你以後多穿幾雙厚襪保護你的腿,因為我沒有錢再買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