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出納遇劫匪,靜觀其變尋生路
xx年11月29日11時,天氣不錯。在臺州路橋街,沈萍挎著紅色書包從國稅局辦完事出來,徑直走向自己的黃色馬自達轎車。
當她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手機響了。接通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是你呀!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我們倆不合適,拜託你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坐到車裡,沈萍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髮,準備回公司。突然,兩個黑影竄了過來,還沒等她明白怎麼回事,對方已開啟車門擠了進來。
沈萍感到腰腹部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穿透了她的毛衣,幾乎扎進了她的肉裡。
沈萍剛要大喊救命,副駕駛座上的人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惡狠狠地說:“要命的話,就給老子住口。”沈萍連忙點頭。
沈萍,26歲,江西宜昌人,湖南財經學院畢業。兩年前,她在一家汽車服務公司做了出納。她性格開朗,人緣頗好。
汽車後座上,平頭方臉的劫匪叫高生齊;副駕駛座上,呲牙瞪眼的劫匪叫吳作平。兩人都是湖南省吉首人,兩個月前被鄰居騙到了浙江一個傳銷窩點,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此時,他們身上各自帶的5000元只剩吳作平藏在鞋底的500元了,回到家怎麼跟家人交代呢,而且講出去讓人笑話。無奈之下,他們白天在街上晃盪,晚上找小旅館湊合,兜裡的錢越花越少,眼看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兩個人商量:上街搶一票再回家。兩人買來彈簧刀、膠帶等,一連幾天頂著寒風,在路橋國稅分局門口徘徊打探,伺機作案。直到第三天,沈萍出現了。
沈萍顯然嚇壞了,她慌張地把包舉到胸前:“大哥,你們要錢的話,這裡面的東西你們都拿去,求你們別傷害我。”
“你不要講話,我們老闆找你!”吳作平說。
他們老闆是誰?沈萍雖然害怕得要命,但腦子還保持著清醒,因為她認識的老闆數目不超過一個巴掌。一番快速閃回後,她想,他們會不會是劫錯了人?
突然,沈萍的手機響了。高生齊和吳作平都嚇了一跳,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沈萍按下接聽鍵,吳作平立馬阻止說:“不要接。”
沈萍騙他說按掉了,然後故意大聲地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你們老闆。”
她原意是讓電話那頭的人去報警,但手機裡立刻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說什麼?”吳作平一把奪過手機,掛掉了。不到1分鐘,手機又響了。沈萍想故伎重施,吳作平卻拆下了手機的電池。
沈萍心裡一陣失落,她知道打電話的男子叫錢峰。錢峰比沈萍大1歲,也是江西人,是一傢俬企的銷售人員。在朋友聚會上,錢峰對沈萍一見鍾情,可他離沈萍的擇偶標準相差很遠。
沈萍希望找個高大、有安全感、帥氣有才、多金、純情、不用裸婚的男人,可錢峰沒錢。約會幾次後,儘管沈萍發現錢峰人品不錯,但還是向他說“拜拜”。
錢峰不死心,一直給沈萍送東西,大有追不到手不罷休的意思。這不,今天他非要約沈萍說個明白,沈萍被纏煩了,讓對方別再騷擾她。
此刻,沈萍心裡嘀咕,錢峰能明白她此刻正身處險境嗎?轉念一想,錢峰滿腦子都是怎麼向她表白愛慕之情,怎麼可能往別處聯想呢?
車子已經啟動,很快出了市區。沈萍明白,自己已經踏上了死亡之旅……
兩個劫匪有點“二”,美女妙計避侵犯
車子開往黃岩方向,時快時慢。吳作平覺得汽車顛簸,問高生齊:“你不是說你有10年駕齡嗎,開車咋這水平?”
高齊生回答:“我就會開手動擋的,沒開過這種高階貨。”
沈萍心生一計,覺得可以趁機把汽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於是說:“大哥,我來教你。”高生齊沒扭頭。
吳作平威脅沈萍:“不要亂動。”
沈萍的心情很緊張,嘀咕著問:“大哥,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認錯,就是你。沒想到,你這麼漂亮。”吳作平色迷迷地盯著沈萍的胸部。
沈萍心底發毛,說:“大哥,你千萬別欺負我,我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見沈萍肚子平平,兩個劫匪都不信她的話。
“兩個月還看不出懷孕。我是習慣性流產,前邊懷的3個孩子都沒了,這回吃了一年的中藥,好不容易才懷上的。要是再保不住,我也不想活了。”沈萍說得情真意切,還硬生生地擠出幾滴眼淚。
高生齊笑說:“我們是好人,只是手頭緊。你讓你家人匯錢過來,我們隨時放你走。”
聽到這裡,沈萍寬心了許多,她說:“要錢好說,你們要多少?”
吳作平剛想張嘴,高生齊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然後問:“你能拿出來多少?”
“最多能拿5萬,因為我也是打工的,雖然工資還行,但我平時花的也多。”沈萍想了想,怕對方嫌少,又說,“我可以盡全力為你們搞到錢。銀行卡里的錢,你們全部拿走,然後我再讓我老公匯錢。”
沈萍想念起錢峰,記得他說過:“我雖然不富有,但是我可以給你全部,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沈萍痴痴地想著:如果錢峰真的是她老公,他的確會千方百計、不惜一切地救她。可惜,她已經拒絕了他。不知這個呆頭呆腦的傢伙,會不會因為自己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聯想到她被綁架了,然後報警……
吳作平把刀放下了,用湖南話跟高生齊商量起來。沈萍立刻搭腔:“我在湖南上的大學呀,我還會說長沙話呢。”
她順口模仿了幾句長沙話,吳作平說她學得蠻好。但是,高生齊馬上把沈萍的眼睛用毛巾蒙上,用膠布把她的手捆了。沈萍發現高生齊警惕性頗高,不由得憂心忡忡,看來光套近乎不行,必須想辦法逃走。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高生齊拿著沈萍的銀行卡去取錢。
不一會兒,高生齊回來了:“卡里的錢不多啊。”他焦躁地對沈萍吼道:“趕緊讓你家人匯錢過來。”
這是一個絕佳的求助機會,沈萍拿過手機,卻又猶豫了:真的打給家人嗎?父母遠在江西,即使打通了又有什麼意義啊?她決定打給錢峰,她相信,他們之間心有靈犀,他應該能猜到她出事了。
電話撥通了,沈萍用家鄉話說:“老公,趕緊匯5萬塊錢過來,急用。”
錢峰愣了一下,隨即輕聲問:“是不是被騙了?”
“不是。”
“被綁架了?”
“嗯。你快去辦吧。”
錢峰為了配合沈萍,換成普通話大聲地說:“我馬上去準備錢,你等我。”
高生齊和吳作平聽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沈萍也笑了,她果然沒有看錯錢峰,這個傢伙還是有情有義有頭腦。
車子繼續前進。又過了半小時,高生齊再次拿著銀行卡下車,回來後說錢還沒打過來。沈萍提心吊膽:萬一沒有拿到錢,他們會不會對她下狠手呢?
沈萍把獲救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錢峰身上。
毫髮無損逃出來,水到渠成好姻緣
錢峰確認沈萍被劫持後,果斷地報了警。晚上7點,台州警方在主要路段布控,透過各大交通路口拍攝的錄影,查到下午1點左右沈萍的車子離開市區,開往黃岩方向,下午3點多,車子又出現在臨海路段。此後,線索便中斷了。
錢峰心急如焚,暗自祈禱。
駕車的高生齊由於不認路,讓吳作平下車去買地圖。吳作平不樂意去,高生齊不得不求助沈萍該開往哪個方向。
沈萍覺得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拖住他們,為錢峰那邊爭取營救的時間。於是,她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明白,亂指一通。高生齊左拐右拐,也不知到底身在何處。
當晚10點左右,高生齊再次去查銀行卡,發現錢還沒到賬他煩躁地對沈萍說:“你老公沒有人性,這點兒錢都不願意出,看來他是不管你死活了。我們也沒辦法,只有把你賣掉換點兒錢了。”
高生齊和吳作平爭論著把沈萍賣到哪裡好,大概討論了20分鐘,最後一致同意:把她弄到安徽鄉下賣掉。
可是,怎麼從浙江去安徽呢?高生齊無奈,只好跟上一輛從杭州開往南京的長途汽車,這回他終於有了方向感。此時,沈萍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他們又怕她亂喊亂叫。
高生齊讓吳作平下車,買來了二斤白酒。“吃安眠藥還是喝白酒,你選。”高生齊讓沈萍自己做決定。
“他們到底要把我怎麼樣?”沈萍捉摸不透。害怕吃下安眠藥就無知無覺任人擺佈,她選擇了白酒,並且要求自己喝。不過,她故意嗆酒,邊喝邊倒。過了一會兒,渾身酒氣的她假裝醉倒了。
車子開動,沈萍聽到高生齊的話:“等開到個偏僻的地方,我們扔下她算了。”
吳作平不同意:“賣掉這個女人,我們能換一筆錢呢。”兩人爭論不休。
沈萍蜷縮在車裡,處於半睡半醒狀態。回想起錢峰第一次給她買玫瑰花,第一次喂她吃冰激凌,點點滴滴都那麼溫暖,可她卻因為錢峰沒錢而離開他,還講了那麼多的絕情話……其實,人世間的真愛不就是時刻想著對方,時刻為了對方的安危著想嗎?
錢峰一夜未眠,他一直待在公安局裡等訊息。
11月30日上午8點,高生齊駕車開進了南京城,卻一直在市區裡繞來繞去,開不出城。高生齊讓吳作平打個計程車,在前面帶路。
在江寧區一個紅綠燈處,吳作平慢慢悠悠地下了車,站在路邊伸手攔計程車。正值上班高峰,他一直打不著車。
沈萍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逃跑機會,她開始扭動手臂上的膠帶。5分鐘後,她鬆掉了手上的綁帶。看見高生齊下車去幫吳作平攔計程車,沈萍立刻開啟車門狂奔。
高生齊想追,一看身在鬧市區行人太多,他只好招呼吳作平上車,然後慌亂地駕車逃竄。
逃離魔掌後,沈萍到附近的派出所報案。此時已是30日上午9點鐘,從她被劫持起已經過了23個小時。
錢峰得知訊息後,立刻趕往南京。
在派出所裡,看著沈萍憔悴的臉龐、凌亂的頭髮,錢峰緊緊地把她摟入懷中。沈萍驚魂未定,抱著錢峰,號啕大哭。
警方根據沈萍提供的劫匪資訊,展開追捕行動。後來,高生齊、吳作平在廣西落網。
事後,經歷了生死磨難的沈萍主動接近錢峰。然而面對她的熱情,錢峰遲疑了,因為他依舊是一個窮小子。其實,沈萍已經看透了,錢財、面子都是身外之物,有錢的男人,而擁有一顆真愛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萍告訴錢峰:“那一天一夜,我一直在你心裡面,你也一直在我心裡面。如果這都不算愛情,那愛情又需要怎樣來證明呢?”
第二年國慶節,沈萍和錢峰迴到老家江西,舉辦了一場簡單卻甜蜜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