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
阿諾婆婆耐心地和他們解釋。
中國人都知道中秋節前後的月亮一般是一年裡最圓的,但懸湖的滿月並不是指中秋節前後的月份,而是農曆的4、5、6月份,那幾個月不一定會有滿月出現。就算某年這幾個月有滿月出現,但湖水不一定會懸浮起來。再退一步,就算滿月也出現了,湖水也懸浮了,可瑩藍色通道卻未必出現。這也是為什麼有人感受過湖水懸浮,但根本不知道有一條通向湖裡世界的瑩藍色通道。
眾人一聽,頓時洩氣,確實太難了。所有的條件都吻合,還要期盼奇蹟出現——瑩藍色通道出現。大家都沉默不語。
“各位,既然來了,咱們不妨嘗試看看吧。”卓言給大家打氣,“你們想想,既然林衛國先生可以進去,阿諾婆婆的丈夫可以進去,好像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呀。”
大家一聽,卓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來了一趟,空手而歸,林衛國首先不答應,華盈他們也會心有不甘。他們決定明天就帶著帳篷,睡袋進山,到湖邊守株待兔。
第二天,他們帶著宿營的裝備,還有阿諾婆婆要帶給她丈夫的一個小盒子。有阿諾婆婆先前的指引,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小湖。
湖確實不大,面積看起來就比一個足球場稍微大一些,湖水很清澈,倒映著陽光。確實,湖很普通,要不是前面蒐集那麼多資料,又聽了阿諾婆婆的訴說,真的難於相信這會是產生奇蹟的懸湖。也難怪它會被世人所遺忘,太不起眼了。
他們找到阿諾婆婆所說那棵大樹,以樹為標準,判斷阿諾婆婆所說的湖的左岸,安營紮寨,就等滿月。
天氣好像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一連幾天都是晴天,夜晚的天空繁星滿天。只是月亮似乎並不怎麼買賬,又或者還不到它上班幹活的時節,躺在家裡懶得出頭。偶爾出來,也是飛速地溜一圈就回去了。湖水幾天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起。
沒有滿月,林衛國焦急起來,但華盈他們卻很坦然,本來就是低機率的巧合事件,再怎麼期待也沒有多大幫助。三人反而想通了,就當來旅遊的吧,野外露營也是很錯的感覺。
這天傍晚,忽然下起雨來了。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打在水面上,似乎在敲擊歡快的鼓點。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會兒,雨就停了,太陽最後展露了一下美麗的身姿。空氣裡瀰漫著潮溼的感覺,衣服彷彿也吸飽了水分,變得沉重起來。
那天晚上,夜空裡沒有一絲雲朵,也沒有一顆星星,就連最亮的北斗星也杳無蹤跡,而獨有月亮高高掛在空中。月亮被一圈淡紅色的光暈包圍著,一副喝醉了酒,漲紅了臉的模樣。仔細看,能發現月亮缺了小小的一角,不是滿月,但卻非常靠近。
這奇異的景象好似在預示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大家的信心瞬間被點燃。“滿月前夕,湖水懸浮”,也許就在今晚,他們將看到懸湖的第一個奇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月亮漸漸偏沉,大家的眼皮也不停地在打架。睏意席捲而來,但湖水懸浮卻沒有等到。華盈,卓言和寂煙失望走近帳篷睡覺去了,只有林衛國還執著地守候著……
整整一天,林衛國除了打個盹睡了2個小時,一直在觀察湖面,等待奇蹟的出現。
入夜,月亮沒有了昨晚的氣勢,而是羞答答地在雲層裡漫步。林衛國堅持要守夜觀察,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先睡覺了……
迷迷糊糊中,他們聽到了林衛國激動得變了調的聲音:“快,快,快……湖水懸浮了!”他們蹭地立馬做起,掙脫睡袋,跑到外面。
這時已經凌晨3點多鐘,霧氣在山谷裡緩緩遊動,湖面有些朦朧。淡淡的月光下,湖水果真就像傳說中的那樣,形成一股漩渦,向上不停地旋轉,上升……最後,那塊湖水完全脫離了湖面,停留在空中,湖面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空洞。也就是幾秒的光景,漩渦消失,湖水瞬間回到原位。
大家抑制不住激動,互相擊掌慶賀。林衛國雙手合什,嘴裡唸叨著:“滿月,你快點出現吧。”
那天,林衛國睡了一個香甜的覺。晚上他也終於接受了華盈輪換守夜的建議。
接連幾天,湖水又出現了兩次懸浮的現象。或許真的是林衛國的祈禱起了作用,就在發生第一次湖水懸空的四天後,夜裡的天空出了一輪圓月——滿月竟然出現了。
大家興奮地關注著湖面。終於,那道瑩藍色的光柱出現了,它由湖底透過湖面直射空中。在光柱的照射下,那一塊湖面也變得剔透起來,宛如一大塊寶石。
“還等什麼,咱們走吧。”卓言壓著狂跳的心臟說。早已做好準備的四人迫不及待地朝光柱走去。
小人國
四人邁步走進湖裡,湖水不像往常夜晚的冰涼,反而有一絲絲暖意。
他們擊打著水花,漸漸靠近了光柱,腳剛踏進光柱裡,就感覺身下的水突然消失了,下面是空蕩蕩的。四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就墜落了下去,四人不由得地同時驚呼:“啊……”
光柱的光芒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四人只感到身體在朝下掉。卓言大聲喊著:“怎麼回事,我們一直在下降?”
“不知道,我沒法控制自己,四周都是空的。”寂煙也大聲喊著。
“為什麼呀?沒想到來看湖,還要練習跳傘。”卓言想岔開話題,減少心中的恐懼。
“不是跳傘,我們沒有降落傘包。現在進行的是比高空彈跳來酷的運動——無保護式深淵跳。”寂煙也跟著開玩笑。
玩笑並沒有驅走卓言心中的恐慌,“我們不會直接摔成肉餅吧?”
“別慌。”華盈想穩定大家的情緒,“讓身體多順著風勢走。”
華盈話剛說完,下面忽然出現了一絲亮光,亮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一股無形的空氣托住了他們急速下降的身體,在地面就快與鼻子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將他們停住在空中。四人翻身站住,稍微平復下氣喘吁吁的氣息,朝亮光走去……
山川,河流,樹木,花草……一切看起來與外面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它們都顯得小一大圈。站在一處山洞口的華盈,卓言,寂煙,還有林衛國看著眼前的景象,確信他們已經來到了湖裡的世界。
卓言不由自主地抬頭看看了天空,天上與外面的世界也差不多,飄浮的雲朵,偶爾飛過的小鳥……卓言找了半天,卻沒有看到太陽。“沒有太陽……”卓言自言自語,“動植物靠什麼生長呢?”他清醒地記得,他們墜落的時候是晚上11點,而湖裡的世界已經大亮,看樣子應該是上午。他們墜落的過程絕對沒有那麼長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十幾分鍾,卓言看了看手錶,這才發現手錶已經停了。看來外面那個世界的時間到這裡並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