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學生章超超假日裡約上男朋友薛剛,去二龍山寫生。別看二龍山林深路險,可現在已經見不到兇猛野獸了,兩個人做好了在山裡露宿一夜的準備。
吃過中午飯,性格倔強的章超超堅決不許薛剛陪同,要自己單獨在附近走走,薛剛只好依她。章超超離開他倆的休息處不過200米,突然發現一隻可愛的小松鼠在林間樹梢上穿來穿去,她歡快地跟蹤,不覺又繞過一道小山溝。這時,不知怎麼回事,山澗裡騰起一陣濃霧,
慌亂中,章超超發現了一條小溪流。她腦子一亮,不管這水流是原有的還是因為急雨形成的,反正它一定是流往山外,跟著它走,一定能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找薛剛。她顧不得哭叫,順著小溪流下山,七拐八拐,天已大黑,絕望中,猛然發現不遠處燈火一閃,確定不是野獸的眼睛,那麼定是人家,她有救了!
此時的章超超早已把寒冷置之度外。她踉踉蹌蹌直朝燈火處奔去,看清了,是一座茅屋的輪廓!正高興,就聽嗚地一聲,一條大狗彷彿從天而降,闖到她面前,章超超只喊出一聲救命,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章超超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熱烘烘的炕上,身上蓋了很厚的被子。屋裡油燈如豆,一位滿臉皺紋的老漢坐在身邊,關切地看著她。丫蛋兒,你醒啦?快把這喝下去。老漢顫抖著雙手,端過來一碗熱湯汁。儘管那碗看似不甚乾淨,超超也顧不得了,接過幾口就喝了下去,一股草藥味兒伴著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你可嚇死我啦,丫蛋兒。老漢說,你怎麼敢孤身一人到這大山溝子裡來?
丫蛋兒是東北方言中長輩人對小姑娘的暱稱,超超覺得心裡一熱,她真想抱住這老大爺痛哭一場!
丫蛋兒呀,老漢說,你快換下溼衣裳,我給你烘烘。
超超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溼衣服讓熱炕一烘,潮乎乎地粘在身上,難受死了,老漢剛才是不好意思給她脫呀。她感激地望望老漢遞過來的男人衣服,想問點什麼,老漢已轉身迴避了。
換上那打著補丁卻洗得很乾淨的衣服,章超超感覺簡直是從地獄升到了天堂。老漢知道她換完了衣服,又默默地端來一些山裡人吃的粗飯,讓超超隨便吃一點兒。超超惦記著薛剛,他一定急死了,說不定現在還漫山遍野地喊她呢。她把尋找薛剛的想法跟老漢一說,老漢冷冷地道:隨他吧。這荒山野嶺,數百里方圓,如果從另一個岔出山,走公路就得幾百裡呢,你找上幾夜也白費勁。男人生存的本事比女人強百倍,他有雨具、行李,凍不死。你給我老實在這屋裡睡覺,明天再想辦法。
大爺,這叫什麼村子,有多少人家?超超試探著問。
什麼村子?沒名。多少人家?一戶。老漢的臉色越來越冷,讓超超感到很壓抑,可是,黑燈瞎火,她無法再選擇別的地方,何況人家有救命之恩呢,超超只好忍著。
大爺,這兒就您一個人?
還有一條狗呢。老漢扔下一句,我在那間屋裡,害怕就喊我一聲!就順手把姑娘的衣服拿了出去。
就他一個人?章超超更有些害怕了,荒山野嶺的,只此一戶人家,只他老漢一個人!說話口氣突然又那麼生硬,他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毒販子或者人販子呢?她這樣提心吊膽地躺在被窩裡,直到老漢那屋噗地吹了燈,超超這才放心,緊張過後,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章超超恍恍惚惚,覺得有些不對勁,細聽,她的門有響動,接著開了,老漢手裡抱著團黑乎乎的東西,闖了進來,低聲衝超超喝道:別出聲。他抱著團黑東西衝超超走來,超超驚恐中,老漢已把那團東西扔在炕一角,原來是超超的溼衣服,這麼說烘烤又變卦了?超超又疑又怕,見老漢返身退到那隻小小的視窗邊,耳朵貼在代替玻璃的塑膠布上往外聽,還一邊衝超超打著不許出聲的手勢
這老漢是怎麼啦,他做出這樣讓人不可思議的舉動來!章超超的心跳到嗓子眼兒,她清楚,現在的處境並不比她淋在雨中好,可身子像被魔法固定了似的,一動不能動
好久,好久,老漢轉身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聽邪耳朵啦?丫蛋兒,沒事兒,虛驚一場,睡你的吧,我不是壞人。說完,老漢又輕輕替超超掩上門,躡手躡腳退回另外那間屋子裡去了。
章超超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聽聽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聲音沒有,比有聲音更可怕!那個老漢,身份不明,他為什麼獨自一人住在這山溝,正常嗎?就算他是個正常人,別看樣子很老,其實只有五十多歲吧,山裡人壯著呢,沒有女人的生活,他肯定是見色起惡念,否則剛才那行為怎麼解釋?最後他可能是理智暫時戰勝了慾望,不過,他還會不會再來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