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嶺是粵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嶺,這裡山深林密,只有嶺上一條新開不久的公路與山外相連。除了過往的司機,遊客很少進來。
易木生是大山裡面易鎮的個體運輸戶,也是山裡第一個靠勤勞致富的人。他多次得到縣裡的表彰,成了縣人大代表。許縣長親自給他披過紅,掛過花,並和他交了朋友。因此,易木生便成了野狐嶺一帶遠近聞名的人物。
易木生今年25歲,還沒成家。小夥子身材魁梧,人也長得英俊。他打街上過,易鎮姑娘們的眼珠子都滴溜溜地跟著他轉,再加上他又是名人,在部隊
暮春的一天,易木生去山外運貨,回來很晚。車子經過野狐嶺時,已經是半夜時分。天上淅淅瀝瀝地飄著小雨,車燈像兩把閃爍的長劍刺破山嶺的幽暗,遠處貓頭鷹淒厲的叫聲分外驚心動魄。轉過一個山彎,在車燈的光影裡,易木生髮現路邊站立著一個年輕的長髮女子,穿著黑色的連衣裙,撐著把黑色的雨傘,正朝著他有氣無力地招著手。
易木生想,這女子深夜攔車,瞧她那個模樣怕是個病人,要去易鎮的醫院看急診。易木生便將車停下,那黑衣女子輕輕盈盈,像一朵烏雲飄了進來。易木生輕聲問了句:是去鎮上醫院嗎?卻不見女子回聲。易木生好生奇怪,便側過臉朝那女子瞥了一眼,只見那女子的臉慘白如雪,在披散的長髮間若隱若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易木生頓時毛骨悚然,這荒山野嶺,前不接村,後不著店,怎麼會有年輕的女子深夜出現?驀然記起老一輩人說過,野狐嶺出過狐狸精,專迷過往行人,尤其是俊俏的年輕後生,莫非今天讓自己給撞上了?易木生心裡不由有些害怕,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個轉業軍人,一身正氣,就是有邪祟也不敢近侵,於是,心裡坦然了許多。
車子下了野狐嶺,那女子忽然伸出手來在易木生的手臂上輕輕按了一下,手指冰涼。易木生會意,停下車來,女子擰開車門跳了下去。這裡是個亂墳崗,橫七豎八的墓碑在稀疏的松林間隱約可見。黑衣女子撐著傘,飄飄忽忽,像個幽靈,瞬間在那片荒墳間消失了蹤影。
易木生驚駭無比,他意識到自己遇上的不是狐狸精,而是一個女鬼。
一連數日,易木生不敢出遠門走夜路。這天,他去城裡運貨,因事耽擱,回來時天色已晚。到了野狐嶺時,發現前面不遠的路邊,明晃晃的月光裡,佇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還是那女子!只是換了一身打扮,穿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一頭長髮用一條白紗繫了,白紗在狗韁蟹晌瑁諮牧氯掛蒼諞狗韁釁鰨鋈朔路鷚善鵠匆話恪R啄舊肟馬力衝過去,但又想,自己與她無仇無冤,她也不會加害自己。於是,便硬著頭皮將車停下了。白衣女子依然飄飄忽忽地上了車。易木生也不敢吭聲,只管將車子開得快如疾風。就在這時,那女子嬌聲細氣地叫了一聲:木生哥,你把車開這麼快乾什麼?
易木生差點沒嚇暈過去。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果真是女鬼無疑!
木生哥。那女子又叫了一聲,聲音悽慘無比。易木生驚異地瞥了女子一眼,只見她滿臉悲慼,慘白的臉上流淌著淚水,似有無限的冤屈。女子悲泣道:木生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不會加害你的。說出來你別害怕,我不是人,我是個鬼,是個屈死的鬼。我求你為我伸冤報仇。易木生聞聽此言,反而不害怕了,便問道:姑娘,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出來聽聽。
女子嗚咽著:我原是嶺下一民女,後被迫嫁給你們易鎮鎮長的兒子。他是一個花花公子,經常帶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過夜。我忍無可忍,說要將他的醜事張揚出去,他便在我生病時,悄悄在我的藥碗裡下了毒。小女子冤魂不散,求木生哥為我做主。
易木生聽了,將信將疑,前不久確實聽說鎮長的兒媳婦死了,但他從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