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東默默地看著小說,關於死亡的小說。感嘆主人公的同時,也嘆惜著自己的無聊時間,大部份的空閒時間都是在虛度中走過,他能感覺到它的走過,儘管是那麼的安靜。他的每一寸面板、每一滴汗水和鮮血都能感應到時間的過程---蒼老,不知不覺地蒼老,沒有女人,沒有房子,沒有汽車,沒有鈔票,更可氣得是連把槍都沒有。
二
又是這樣的一個寂靜的夜晚,鐵門拉下的剎那,一切變得平靜,平靜如水,如水井裡的死水,死水便不會再起波瀾,波瀾似乎對於阿東也是不驚的。就尤如---純他媽的扯淡。
外面的世界是燈紅酒綠、夜色迷離、風和雲昧,對於他來說只能形容---管他鳥事!
又坐在了凳子上,將風扇調至2檔,在對著桌子將電腦裡的音樂開起,繼續看著小說。而粉黃的燈光映現出溫馨而又浪漫的氣氛,就是缺少了一位女主人,不然是多麼的浪漫和諧,也不需要在外面瓜田李下對著白得讓人發瘮的月光下親親我我,是啊,浪漫得辦公室燈光。他卻喜歡夜以繼日地這樣看著這些無聊的小說,工作只是一踏糊塗,將無能這個詞用在阿東身上還是不為過的,如果有可能用蠢貨更貼切。無所事事之後便是倒在這些小說、電影、音樂裡,幻想著每天像主人公一樣的一夜暴富,然後去嫖娼、去拉風、去光耀門楣,甚至可以自居天下第一的底氣。對於沒有老婆的他,是很喜歡嫖娼的,大有嫖盡天下女人的味道,之所以用嫖是因為以他這相貌只能靠花錢去解決關於需要女人的這一需求。但是現在所有的事實就是他仍在幻想,幻想得快發瘋,發瘋得還在那裡胡思亂想。
時間又在生命中流淌,一分一秒地不知不覺得流逝。
當---當---手機中的午夜12點的鐘聲不知疲倦地響起,夜晚平靜的聲音現在變得死一般得沉寂,連蟑螂做愛的聲音也可以傾聽得一清二楚。阿東仍然趴在電腦前繼續著那個死亡的小說,彷彿人世間所有的事情也不能阻擋他對未知世界的探秘,從不管處在人間以外的空間大門那麼明目張
膽得開啟,也不管這空間裡將要流放出怎麼樣的空間怪物。叭---類似一滴液體滴在電腦的鍵盤上,濺得四分五裂。阿東的眼中似乎看到這滴液體是紅色的,但是已習慣沉默的他沒有作聲,仍在感受電腦小說裡的主人公對死亡的態度。
叭---叭---兩滴液體滴落在鍵盤上了,阿東只得將頭一歪,冷冷地說道:不是吧,這都什麼時候啦。
一個異界的聲音,一個夜晚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個顫慄著帶有微型的驚聲尖叫的聲音從頭頂上的半空中飄了下來:午夜零時----
一陣陰冷的空氣從上而下完全包圍著阿東,就像空調一般地冷氣,直吹得他瑟瑟發抖,猶如進了冰窖一樣。阿東仍沒抬頭,發顫地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冷----
頭上的聲音仍繼續讓人心寒地飄下來還我的叉叉----
stop!阿東聽著有點納悶,只好抬頭看看這位午夜地客人,究竟是何方高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果然高手。
白色的房屋吊頂上,爬著一個被黑色包裹著的身影。雙手雙腳緊緊得粘在頭頂上的白色吊頂天花板,而唯一代表性的頭盧卻與身子相反地轉過來正對著阿東,看不到眼、嘴、鼻、耳,有得只是頭骨中的一個個地大洞,從這些洞裡往外流出一些液體---血,似乎是血。更讓阿東吃驚的是,對著阿東的這個頭盧頂上居然垂下來很多五十公分左右的黑色頭髮,根根在空中飄灑著,讓人想起一句廣告詞:黑頭髮,飄起來,飄起來。邊漂著還邊到處滴著那所謂的紅色的液體,鍵盤上,桌子上,牆壁上,風扇啊,包括阿東光著的上半身上。有兩隻跑來跑去追逐嬉鬧的小蟑螂也被這紅色的液體滴上人身,沉重得它們只好趴在桌邊動也不動,似乎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是一個女鬼,阿東第一個反
映就是這樣。借映著粉黃的燈光,如此恐怖而悽美的景象,讓阿東痴了,等他回過神來,張口便叫道:哇,哇,哇,我給五十元錢,幹不幹?女鬼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啊,什麼?
在這冷得快讓人窒息地氛圍裡,阿東流了一滴汗,從頭頂流到下巴,只好低著頭咧著嘴,再重複一次:五十元錢,幹不幹?
女鬼沒有眼睛,只好從天花板上抽出一隻沒有皮只有肉的粉紅小手,伸出一隻指頭在空中揮舞著,口裡驚聲叫道:我靠,你有沒搞錯,你太看不起人了吧?我是鬼唉。
鬼你媽個頭啊,大半夜不睡覺,叫你媽個頭啊!這聲音不是來自阿東,而是隔壁的人叫起來的。
阿東聳聳肩,無奈地說道:看看,看到了吧,社會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再怕你也是叫不出來的,一旦叫出來就要受到別人的攻擊,所以我就不叫,反正現在臉皮也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