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看似不完美的女人身上,有著一種讓人愛恨交織的難言況味……
翠蘭看上了村裡的單身漢馬成。馬成媳婦沒了,自個兒帶著兒子過,翠蘭男人沒了,自己帶個女兒過,倆人若走到一同,多好的一家!
翠蘭託媒妁去馬成家說媒,媒妁回來說,馬成不同意。翠蘭問為啥,媒妁吞吞吐吐不想說。翠蘭直著急,讓媒妁儘管說。媒妁才說,馬成說翠蘭太兇猛,不敢娶。翠蘭一聽,心裡這個氣,心說,你不是不敢娶嗎?我偏要嫁給你!
翠蘭家的米快吃沒了,地裡的活太多,她沒時間去買,就想讓誰上集幫她捎一袋回來。她正在街上等著,馬成騎車子過來了。翠蘭叫住他,問他是不是上集去,馬成說是。翠蘭就說:“那你幫我買一袋大米吧。”馬成因為拒絕了翠蘭,再見到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正猶疑呢,翠蘭說:“咋,求你這點兒事都不可?”馬成忙說“行”,騎著車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翠蘭去地裡幹活,把大門從裡邊鎖了,從後門走的。正午回來她見大門被人動過,就知道肯定是馬成送米來了,沒能進來。翠蘭洗洗手,換件衣服,想去馬成家取米,想了想,又沒去。吃了飯,歇一瞬間,她又去地裡幹活了。晚上翠蘭剛吃過晚飯,就聽見有人敲大門,馬成在外面喊,翠蘭,翠蘭。翠蘭沒作聲,聽了一瞬間,沒動靜了,才脫衣服睡下。
第二天一早,翠蘭早早去了馬成家。到了他家,也不進院,隔著牆喊:“馬成,馬成,你昨晚是不是去我家了?”那聲音,大得街坊八舍都能聽見。翠蘭喊完了就在外面等。馬成還沒出來,馬成的街坊桂芳先出來了,看見翠蘭,臉一沉,回身又回去了。
翠蘭見桂芳這樣,就知道媒妁說的是真的。媒妁說,馬成之所以不同意和翠蘭的婚事,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心裡惦著桂芳呢。桂芳男人也沒了,她對馬成也有意思,可桂芳的家人不同意,倆人的事就一直懸著。
桂芳現已回自個兒屋去了,馬成才出來,見是翠蘭,就說:“我昨日給你送兩趟米,你都沒在家。”翠蘭說:“我昨日在地裡幹一天活,晚上吃完飯,到吳二嬸家坐了一瞬間。”馬成也沒細究,就把大米送到翠蘭家。
早飯後,翠蘭又去地裡幹活,在地裡碰見吳二嬸。吳二嬸悄聲問她:“你跟馬成啥時候到一同的?”翠蘭說:“二嬸你可別亂說。”吳二嬸說:“我怎樣是亂說呢,馬成上你那兒去,誰不知道啊?”翠蘭笑著也不辯解。
沒過多久,翠蘭聽說桂芳和馬成鬧僵了,桂芳說馬成心不誠,和其他女人不清不白。翠蘭心裡喜,可表面上卻顯得很著急,她去找馬成,問他傳言是不是真的,桂芳是不是在說她,她能夠跟桂芳解釋清楚。馬成說:“不用解釋,越解釋越不清。”
夏天還沒過完,桂芳就嫁了,嫁到一個很遠的當地,馬成再也見不到她了。馬成很丟失,經常望著桂芳住過的院子發呆。翠蘭見馬成這樣,也不去打擾他。
秋天說來就來了,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莊稼都收完。翠蘭也忙,她割完了豆子想割高粱時,發現鐮刀壞了,就去馬成家借。一進院她就聽見一陣哭聲,是馬成的兒子小東。馬成沒在家,小東餓了,想自己泡碗泡麵吃,結果把暖壺弄倒了,暖壺裡的開水把小東的手燙傷了。
翠蘭趕忙抱起小東往醫院跑,醫生把小東受傷的手包紮好了,馬成才趕到。馬成心疼地看著兒子,想抱抱他,被翠蘭一把推開了。翠蘭說:“有你這樣當爹的嗎?把孩子的手燙成這樣!”說完,她抱起小東就走。馬成在後面跟著,幾回想接過小東,翠蘭都不給。
翠蘭把小東抱回了自己家,馬成也要進來,被翠蘭擋在了門外。晚上馬成來接小東,小東不回。小東說:“翠蘭嬸做的飯比你做的好吃。”
馬成想進屋去坐會兒,被翠蘭攔住了。翠蘭說:“太晚了,你就別進去了。”
小東住在翠蘭家不願意走了,馬成來接了好幾回,小東都不回。馬成說:“這孩子,真不明理。”翠蘭說:“大人比孩子還不明理。”說完,她又要關大門。馬成說:“等等,等等,你怎樣總不讓我進門呢?”翠蘭說:“我的門,可不是那麼隨便進的。”馬成愣了愣,沒說話,走了。
當天晚上,媒妁就來了,來替馬成說媒。翠蘭笑了,一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