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孫

[ 現代故事 ]

記得前天的傍晚,天色灰暗著,我騎著單車經過了荔灣路周門市場附近;離遠就看見一箇中年漢子,匆匆忙忙忙的搬著地上剩下的幾盤盤栽往三輪車後座堆放,看樣子應該是趕著收攤回家。(這種方式擺賣通常叫“走鬼”,城管看到會趕的)經過他攤位時,突然間,我雙眼睛“職業手”尋寶似的敏感起來,給地下最後一個盤栽打住了,我急剎車抖了一下,這時中年漢子好像猜透我心思一樣的開口說起話來。

中年漢子:老闆喜歡這盤“多子多孫”盤栽嗎?買回家陽臺放著,保證你旺財又旺丁。

我:大哥多少錢?

中年漢子:現在收市了,算便宜點48元。

我:太貴了。

中年漢子:不貴了,白天你想少一分我都不賣,算了,我現在趕著收市,讓一步38元,你一個大老闆就不要再哆嗦了!

看他樣子有點不耐煩!說真的他這個價格在我眼裡不值那麼貴,最多十來塊錢,討價還價是我本行。況且他騙我那盤栽叫“多子多孫”,我也在農村出來的,一眼就知道,分明那是一珠小辣椒樹結的果,不過看樣子小辣椒樹碩果累累掛的滿滿的,圓咕嚕也挺多有綠的、紅的、紫的、白的、黃的挺漂亮。其實他想騙真正的城裡人,今晚卻遇到我這個真“李逵”了。我買它的目的只是看中他那個栽花盤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家裡那個花盤前段時間不小心給我碰爛了所以要“移花接木”而已。

我:大哥我也是在農村長大的,我看你這盤栽的名字起的挺高大上、挺漂亮的……

中年漢子連忙打斷我說的話,好象聽絃外之音似的。

中年漢子:快說還個價吧。

我:你們花農也不容易,大家拿個好意頭,18元怎樣?

中年漢子面露喜色,馬上又換著一副怪可憐的尊容 ,真佩服他的演技。

中年漢子:你們城裡人就喜歡講價,套路也深,我急著要趕回郊外,好了、好了,抓緊給錢吧!

我從錢包裡頭拿了50元給他,只見他左手在左邊褲袋摸了一會兒,又連忙右手在右邊褲袋迅速的抽了3張十元,2張一元找零給我,我忙將錢放口袋,也不看不數了。當時我心裡面確實是美滋滋的,心想著撿了大便宜更是找到自己心頭所愛,拿起所謂的“多子多孫”吹著口哨往單車上放 。

我:大哥明天還來這裡擺攤嗎?

收拾完盤栽的中年漢子也忙著推三輪車離開,開心的轉頭說。

中年漢子:來,一定來……

剛進到家門,太太就聽到我腳步聲,看著我燦爛的笑容,嫵媚的迎上來問我。

太太:我的大老爺們,又在那個星球撿了古董回來,家裡面的雜物快成“博物館”了,始早一天老孃不爽連你一起扔出門。

我:別說了,趕緊幫我在冰箱櫃裡頭,找點肉絲出來炒辣椒做下酒菜,喝點小酒慶祝。

太太:那來的辣椒?

我詭異的笑了笑,隨意的指了一下盤栽。

我:18元,連花盤一起值不、怎樣?

太太有點不大相信,有點驚訝,豎起大母指……

太太:嘖、嘖、嘖……精打細算的好男人,我真是有眼光的,真沒嫁錯人。

我也豎起2個大母指給回太太。

我:所以我太太才是真正的古董“專家”,挑上我讓你免費研究一輩子……

我開心的說著,搬著我心愛的“多子多孫”就往陽臺放,自我陶醉的欣賞“多子多孫”,點了根菸抽起來,順道的將剛才中年漢子找回的錢往錢包裡頭放,習慣性的端平一拈、一揉、一搓、一看;突然,心裡頭一下子涼了半截,原來中年漢子找回給我的錢有2張十元是假的。張開嘴巴良久,目瞪口呆的坐在凳子上深深的倒吸一口煙長長的吐出來,我咬著牙沉思著、明天中年漢子還會回來那裡擺攤嗎?望著“多子多孫”感嘆著,農村人的套路比城市人還深啊!當晚天空還是灰暗的……

補充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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