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保潔員不靠譜

[ 現代故事 ]

最近,茉莉芬芳小區二號樓二單元的業主發現本單元的樓道保潔員換了。以前的保潔員是位年近六十歲的大媽,現在竟然換成了一位二十多歲、名叫張小秋的小夥子。

大家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樓道保潔員的工作很簡單,每天把各樓層的衛生打掃一遍,再把公共地面拖乾淨就行了。工作強度不高,工資待遇也較低,比較適合年紀大點的人幹。一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隨便找份工作都比當這個保潔員掙得多。

大家想不明白,這個張小秋為啥如此不追求上進。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張小秋腿腳有殘疾,或者是個聾啞人,不方便出去找工作。可透過觀察,大家發現張小秋腿腳麻利健步如飛,而且不聾也不啞,碰到誰都主動打招呼。於是,大家看張小秋的眼神中就多了幾分不解。

這天,家住十九樓的孫憲憲風風火火地來到小區物業中心,進門就對物業經理張亮泉說:“張經理,你趕快把我們單元那個保潔員張小秋給換了吧!”

張亮泉問她:“張小秋幹得好好的,為啥要把人家給換了啊?我聽手下人說,別的單元的保潔員每天只打掃一遍衛生,而張小秋卻打掃好幾遍,並且,他還會主動把業主放在家門口的垃圾袋給收走呢!”

孫憲憲聽罷柳眉一皺,回答道:“我懷疑他是個變態,偷了我一雙高跟鞋!”

孫憲憲告訴張亮泉,今天她要去談一筆生意,化好妝後,在門外的鞋櫃裡怎麼也找不到那雙她最喜歡穿的高跟鞋了。她清楚地記得,前天下班回來後,她把那雙高跟鞋放進了鞋櫃裡,現在卻突然不見了。她回想起來,前天她穿著那雙高跟鞋去上班時,在單元門口碰到了張小秋,張小秋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半天,哈喇子差點兒沒流下來。因此,她懷疑那雙高跟鞋是被張小秋給偷了去。

張亮泉聽後搖搖頭,對孫憲憲說:“咱沒有人贓俱獲,可不能妄加揣測。據我瞭解,張小秋可不是那樣的人。”

“為啥張小秋沒來之前我從沒丟過鞋,可他剛來沒幾天我就丟鞋了呢?那雙鞋可值一千多塊呢!”孫憲憲心疼地說。

張亮泉好言好語地安慰了孫憲憲一番,把她給勸走了。

過了兩天,家住六樓的趙大哥來物業中心找張亮泉告狀,說他放在門外鞋櫃裡的一雙新運動鞋不見了,懷疑是被張小秋給偷去了。張亮泉問他有何證據。趙大哥回答說沒證據,就是看到過張小秋在他家門前鬼鬼祟祟地找過什麼東西。

張亮泉苦口婆心地勸慰了趙大哥一番,拍著胸脯向他保證,說張小秋不是那種小偷小摸的人。

又過了一天,家住二十五樓的孟大爺來到物業中心找張亮泉。

張亮泉心裡一驚,問他:“老哥,你也丟鞋子了?”

孟大爺搖搖頭回答:“我沒丟鞋子,我丟了一套釣具。那套釣具我使用五六年了,用著相當順手。今早我打算去釣魚,出門一看,放在鞋櫃頂上的釣具竟然不翼而飛。買套釣具花不了多少錢,可那套釣具是我參加市裡的一個垂釣比賽獲得的獎品,比較有紀念意義。現在卻被人給偷走了,我心疼啊!”

“你也懷疑你的釣具是被張小秋給偷去了?”張亮泉問他。

“這個我不敢妄下結論。”孟大爺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呢,以前那幾個保潔員在這裡乾的時候,整個單元從沒丟過東西。不像現在,張小秋來了,隔三岔五就有業主丟東西,你們不能不重視,應該好好查一查,給我們二單元的業主們一個交代!”

兩人正說著呢,又有二號樓二單元的幾個業主來找張亮泉,說他們前幾天也丟過東西,有丟鞋子的,有丟童車的,甚至還有丟地墊的。他們之所以前來“興師問罪”,就是想讓物業把張小秋給換掉。

張亮泉看著大家,心平氣和地說:“我敢以我的人格擔保,你們的東西不是張小秋偷的,我相信他不是個賊!”

“你憑啥相信他?”大家異口同聲地問。

“憑啥?就憑他是我兒子!”張亮泉鏗鏘有力地回答。

張亮泉的話彷彿炸雷一般,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震懵了。大家全都睜大著眼睛,驚詫地看著他。

張亮泉嘆了口氣,告訴大家說,他兒子在省城一所大學讀大一,因為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每個月給他三千塊錢生活費根本就不夠花。這讓他很上火,每次兒子打電話要錢時,他都會苦口婆心地給兒子上一課。可兒子根本就不聽他那一套,依舊我行我素。

前段時間學校放暑假,兒子待在家裡不是睡覺就是上網打遊戲,張亮泉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打算給兒子找個事兒幹,一來磨鍊一下他,二來呢,想讓他知道掙錢不容易,以後花錢要有節制。剛好二號樓二單元的保潔員辭職了,張亮泉就把兒子安排進去,並對他提出了明確要求,威脅他如果不好好幹下學期一分錢也不給他。

講完後,張亮泉說:“我兒子不缺錢,即便是在暑假,我仍按每月三千塊的標準往他銀行卡上打錢,因此他沒必要去偷你們的東西。再說了,那些東西也換不回來多少錢!”

一位業主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張經理,會不會是這麼個情況——你兒子不喜歡那份工作,可又不敢跟你提,於是就把大家放在門外的東西給藏起來,給大家造成一種東西被偷的假象,讓大家都懷疑是他乾的,一起來找物業討說法,然後你迫於無奈,只好讓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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