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顆東方明珠,光芒四射。在這裡誕生了黨的第一個早期組織,同時黨的“一大”“二大”“四大”也在這裡召開,從此開啟了黨領導中國革命走向輝煌的艱難歷程。
1937年淞滬會戰,謝晉元率部堅守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陣地,與日軍激戰,然後奉命撤退,打破了敵人快速滅亡中國的迷夢。其中這些情報是怎麼巧妙送的呢?
那年秋的一個傍晚,上海靜安區一家銅器鋪的小夥計林娃,看起來有點憨,正頭頂著一口大銅盆趕著給王掌櫃送貨。
“嗚——嗚——”
林娃大咧咧的剛踏上街沿,頭頂傳出急促而淒厲的空襲警報,隨後日本鬼子的轟炸機呼嘯而至。
“哎喲!”林娃被蜂擁而出的人群撞個趔趄。他捂著頭瞅見好多人湧向城門。
“傻瓜,快跑。”有人衝他大聲吼道。林娃見別人跑,他也跑,卻悶頭悶腦往店鋪跑。這時一顆炸彈掉進天井炸了,西院坍了半邊,嚇得他一頭栽進棺材裡,卻把屁股拱在外面。
林娃抱頭藏在棺材裡,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隆聲鬧騰了好半天,待到下半夜才直起腰來。
“媽呀!”林娃直起身,感覺肚皮涼絲絲的,才發現一塊彈片穿過棺材從肚皮下面打了個對穿,前面衣襟硬被撕了半截,幸虧他翹起屁股。緊挨他左邊的棺材裡躲著的一位老兄卻慘了,剛好被開了膛,血從裡面滲了岀來,嚇得他打了個哆嗦,撒腿跑了。
日本人的飛機炸了四行倉庫周圍,夜色裡極為血腥恐怖,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像鬼魅一樣行色匆匆。林娃繞了好幾條街,見老街尚好,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林娃,你死哪兒去了?”巷口幾個人見到他,拉著就跑。到了銅器鋪門口,見圍了好大一堆人,師傅已倒在地上。
“師傅啊!”林娃見師傅躺在血泊中,一把利刃深深刺進胸膛。
“鼻子有顆黑痣……”師傅見到林娃,留下半句話就嚥了氣。
“唉!趙師傅是好人啊,炸彈沒炸死,咋就死在了漢奸手上!”穿著國軍破軍裝的跛腳廖五,仔細看著那把要了趙師傅命的利刃嘆道:“我隨川軍打過小鬼子,這是日軍步槍上的刺刀,怪不得倉庫周圍炸得那麼兇。準是趙師傅見漢奸向日本飛機打訊號彈,阻止的時候被害了,你聞他一身硫黃味,準沒錯。”頓時眾人憤恨不。後來在眾人幫助下,林娃草草安葬了師傅。
轉眼到了冬天,在城牆根邊,人們常見到一個小乞丐雙手抱肩,流著鼻涕蜷縮在那裡,一雙冷冰冰的眼珠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就是林娃,這小子很倔。他忘不了三年前水災,媽媽帶著他逃荒到了蘇州河畔,貧病交加的媽媽死在了街頭,是好心的師傅幫助安葬了媽媽並收留了他。師傅被害後,他發誓要找出兇手報仇雪恨。
“賣豆腐——賣豆腐——”一個挑著一擔豆腐,口含水煙斗的老頭打林娃旁邊經過。
又一個鼻子有黑痣的人!林娃帶著幾分憨相,這些日子他盯了好幾個鼻子有黑痣的人,昨天跟蹤了一人,還被一隻大黃狗攆了幾條街,摔個狗吃屎。今天見了那賣豆腐的,忙把凍得通紅的手伸到嘴邊呵呵氣,又跟了上去。
“小兄弟,我也是叮噹響的窮鬼,來……”賣豆腐的小販以為他討要食物跟了半天,只好遞個鍋魁給他,誰知這傢伙不接,反而掏出個餿飯糰朝嘴裡一塞,眼鼓鼓的瞪著他,仍然不聲不響地跟在他屁股後面。
一個風雪交加的早晨,賣豆腐的小販打早開門,哪知從門外順勢倒進一個人來,仔細一瞧,竟是跟了他好幾天的那個小乞丐。此時的林娃臉色青紫,快凍僵了。賣豆腐的忙把他抱進屋,招呼妻子灌了林娃一碗熱乎乎的豆漿,折騰了好半天林娃才算醒了。
“大叔,你到底是不是漢奸?”林娃醒了睜眼就問。
“哎喲!我的天,整了半天,你八成當我是漢奸呀!”那賣豆腐的老頭一聽就跳起老高。
“那我又認錯了?”林娃一臉失望,就講起了師傅被害的經過,然後又問:“你不是漢奸,那我在哪裡能找到漢奸呢?”
“我咋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去問行會老大張打鐵!我是漢奸還會救你?不過我們可以合作哦,互相幫忙,也許人多力量大呢。”賣豆腐的老頭氣呼呼道。
“好吧。”林娃一聽倒真信了,爬起來跑了出去。他真去找張打鐵了。
到一大茶樓,林娃低頭就往裡闖,守門的見他一身髒兮兮的不讓進,他蠻勁就上來了。一邊喊“張打鐵”一邊和守門的扭打成一團。“你們幹啥子,哪個在喊我?”正在不可開交時,從外面走進一箇中年大漢,上下打量了林娃一番,哈哈一笑:“你膽子不小啊!今天本大爺好,倒要看你有啥本事,上樓說一下。”
此後,林娃開始在一些大煙館邊轉悠,去尋找鼻子有顆黑痣的漢奸。這次他受了張打鐵點撥,心頭也多了幾分機巧。
“請問大爺,鼻子上有顆黑痣的先生在裡面嗎?”
“在,找他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