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就讓我繼續上音樂課嘛……”
“不行,我們大瑤山的孩子靠過硬的文化成績走出大山,你要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語、數、外。”
“哼,那你幹嗎還抱怨爺爺斷了你的畫家夢?”
……
這是大瑤山深處一所瑤民小學裡的父女對話。女兒叫二丫,是一名小學五年級學生,喜歡上了支教老師的音樂課。父親趙偉是學校校長。
趙偉上中學時也曾喜歡美術,想學畫畫卻被父親叫停,最終無奈報考師範,是走出大瑤山又反哺大瑤山的瑤家漢子。
當女兒二丫提及他那曾被“粉碎”的畫家夢時,彷彿無數把尖刀戳進了他的心窩子。許久,趙偉一字一頓地說:“我還是反對你把主要精力放在音樂課上!”
“哼……”二丫跺跺腳,哭著跑了。這時,學校的支教老師曉霞姑娘剛好準備上課,見此場景趕忙詢問。
趙偉嘆了口氣對曉霞姑娘說:“娃娃們走出大瑤山要靠過硬的文化成績,我知道你是個好老師,如果長期在這裡教學真的可以培養出好苗子,可惜你只是來短期支教,娃娃經不住折騰啊。”
曉霞是北京姑娘,一次大瑤山之旅讓她喜歡上了這裡,並且知道了學校沒有專業的音樂老師。科班出身的她主動支教,每週週四下午給娃娃們上課。
曉霞姑娘擅長樂器,結合實際帶娃娃們學習空靈鼓,歷經了家人反對、語言不通,甚至從縣城進瑤山支教的路上發生交通事故被摔暈等坎坷,依然信念堅定、樂此不疲。
半年後,娃娃們的音樂素養得到了極大提升。上一週,在縣裡舉辦的校園藝術節上,曉霞姑娘帶娃娃們參賽的節目是瑤語版的北京奧運會主題曲《我和你》,在悠揚、深沉、醇厚的空靈鼓鼓聲中,清脆、嘹亮的童聲演唱的“我和你、心連心,同住地球村……”征服了所有評委,獲得了一等獎。
這次課,曉霞姑娘精心挑選糖果帶來獎勵娃娃們,誰知遇上了校長的“父女之戰”。聽了趙偉校長的一席話,曉霞姑娘沒再說什麼,含著淚走向教室。一會兒,教室裡傳出了悠揚、深沉、醇厚的鼓聲和歡快的童聲。
課後,曉霞姑娘跟趙偉道別,說以後不來支教了,併為自己 “好心辦了壞事”感到愧疚。
看見曉霞姑娘強忍住的淚花,趙偉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趙偉發現二丫失蹤了。二丫書桌上的一張紙條寫著:“沒 有音樂,生命還有什麼意義……”這可把趙偉嚇得不輕。二丫剛進入青春心情,後悔自己太武斷,更擔心孩子做出傻事來。
然而,趙偉發動所有親朋好友,想盡了一切辦法,卻依然找不到二丫。家裡沒有了嘰嘰喳喳的二丫,校園裡再也聽不見空靈鼓聲,趙偉的生活失去了顏色,瑤民小學的校園也彷彿失去了生氣。
想了又想,糾結了又糾結,趙偉鼓起勇氣撥通了曉霞姑娘的電話,請求曉霞姑娘再來支教。曉霞姑娘抱歉地說已經回北京,繼續支教的事情需要跟家人商量才可以答覆。趙偉無助地掛了電話,趴在辦公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月,大家非常熟悉的小汽車再次駛進瑤民小學,趙偉和娃娃們趕緊圍了過去。
先下車的是一位帥氣的小夥,大家沒看見曉霞姑娘,滿臉失望。
“嗨,大家有沒有想我呀!”正當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另一扇車門處傳來了曉霞姑娘熟悉的聲音,接著,二丫也從汽車裡鑽了出來……
原來,曉霞跟趙偉道別之後,帶二丫去找北京的大學老師,老師說二丫很有天賦,值得培養。二丫拿到了聲樂等級證書,文化課也沒有落下,還立志要報考北京的大學。
曉霞姑娘還告訴大家,她結婚了,丈夫就是先下車的、土生土長的本地小夥子,以後可以穩定地長期支教。
趙偉含淚緊緊握住曉霞姑娘的手,哽咽著連聲道謝。
二丫和娃娃們再次回到了久違的音樂課堂,悠揚、深沉、醇厚的鼓聲又在大瑤山的上空響起,引得鳥兒駐足聆聽,花兒聞聲輕舞,瑤民會心微笑……
點評:
小說的題材比較好,且內涵豐富:主要的內容是如何培養下一代,發揮他們的特長,讓我們的下一代能真正幸福。次要的方面是寫年輕人支教的全心全意。後者內容與前者水乳交融,同時,非常準確地支撐了前一個內容的完滿表達。全篇在祥和、快樂的氛圍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