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一聲聲巨響，從遠處傳來，把這片偏僻的山地震得瑟瑟顫抖。
沉睡的始祖鳥“力”，突然被強烈的聲波撕扯著麻木了的神經。這曾經奪去它和“羽”生命的“轟隆”聲，又一次在耳畔響起時，竟把它嚇得睜開了眼睛。它轉動並不靈活的脖子，向四周望了望，見同伴“羽”瞪著驚恐的眼睛在流淚，便說：“羽，你還好嗎？”
羽神色緊張地問：“是不是火山又爆發了，還是遇上了大地震？”
羽的問話，使力猛然想起那場遠古的大地震。算起來那是一億五千萬年以前的事了：
力和羽相傍著在天上笨拙地飛了一陣之後，落到山坡上親暱地說著悄悄話。這時，一群恐龍剛走過，它倆互相使了個眼色，便飛到一隻恐龍的背上，想跟它開個玩笑。忽然，一隻翼龍從天上向它們俯衝下來，力眼尖，向羽呼喚一聲，便雙雙飛到一個石巖下面躲藏起來。羽擔心幾個孩子不知飛到哪裡玩兒去了，想飛出去尋找。力勸阻它，說：“它們很機靈，不會有事的。”就在這時，天空顏色突變，黑雲遮天，太陽失色，大地上籠罩著濃重的悲涼氣氛。力和羽從內心裡感到恐慌，但力盡量做出大丈夫的姿態，安慰它的妻子說：“羽，有我在，別怕。”羽不安地說：“我怕孩子們會受到驚嚇……”它的話還未說完，天崩地裂的“轟隆”聲突然把整個大地都震塌了。力和羽來不及吻別，也無法最後看孩子們一眼，就被掩埋在深深隱藏的石層之中。
從此，它們看不見天空，看不見陽光，也看不見自己的同伴和千奇百怪的遠古動物。它們只能靜靜地在石層裡待著，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一萬年又一萬年，十萬年、千萬年……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思想，不能動彈，生命凝固在猝然埋藏的那一刻。
也許它們應該感謝這場災難，它們失去了短暫的生命，卻變成了永恆的化石！它們更應該感謝埋藏它們的這片地層，是地層的運動把它們搬運到地表上來，它們才有機會又一次聽到“轟隆”聲，才能看到一億五千萬年後這塊地方發生的巨大變化。
“轟隆！轟隆！……”一聲聲巨響又從遠方傳來，還夾雜著“砰砰”“嘭嘭”的聲音。力甦醒了的神經更驚恐地痙攣著。羽無言地望著心愛的力，它知道，只要力在它的身邊，就有一種生存的鼓舞力量。
突然，力看見從遠天黑色的硝煙裡飛來一隻美麗的大鳥，大鳥雙爪抓著一隻小鳥，向這邊飛來。在它們的身邊還有一個圓圓的小傢伙——它多麼像羽曾經生過的蛋啊！但它沒有翅膀，怎麼也會飛呢？
力和羽不知道，那個圓圓的小傢伙是神通廣大、魔力無邊的蛋形小人兒，它的名字叫“魔蛋”，圓滾滾的身子長出纖細的手腳，圓眼放光，嘴含微笑，一副天真頑皮的神態。
魔蛋帶著鳥媽媽和它的孩子，飛落在力和羽的身邊。羽的眼睛一下子發亮了，它被這兩隻現代鳥兒的美麗折服了：五彩的羽毛閃著彩光，像綠草地上開放著爭奇鬥豔的鮮花；長長的尾羽高高翹起，像飄動的七色彩虹。可是，鮮血正從小鳥的翅膀上往外流淌，把小鳥毛絨絨的羽毛染得一片鮮紅。而鳥媽媽身上也有一層黑灰色的塵土，覆蓋著原來鮮美的外衣。
魔蛋安頓好鳥媽媽母子倆在地上休息後，便以閃電般的速度向遙遠的青山飛去，一會兒便採來一束草藥飛回來，他把草藥搗成糊狀敷在小鳥的傷口上。
力和羽一直注視著魔蛋的行動，心想：這個圓圓的小傢伙熱情又能幹，不錯不錯。
2
羽輕輕地對力說：“力，你注意了沒有，那隻美麗的鳥媽媽，老在默默地流淚。”
鳥媽媽聽見了那粗啞的聲音，但不知道是誰在說話，環顧四周，不見有其他鳥兒，它以為那聲音是自己一時的幻覺。
“它多麼漂亮，可是它總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失戀了……”羽又在嘮叨。
鳥媽媽覺得灌進耳朵裡的聲音很縹緲，很古典，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忽然，它瞥見自己身旁的兩塊化石，化石上面有兩隻鳥！長長的頭頸，細長的尾巴，還不是很發達的翅膀上面已生出整齊的羽毛，嘴喙比較粗大——那模樣笨拙又可愛。難道是它們在說話嗎？
力見鳥媽媽望著自己，便主動地跟它打招呼：“你好！”
羽也親切地說：“鳥媽媽，你有什麼傷心事？”
鳥媽媽一把摟住羽毛未豐的小鳥，說：“唉，真是一言難盡啊！”
魔蛋見兩隻化石鳥這樣關心鳥媽媽，便走到羽和力的跟前，說：“你們出來吧，讓我告訴你們。”
力說：“我們是化石，動不了哇。”
“我有辦法。”魔蛋伸出具有魔力的小手，分別在力和羽的頭頂上輕輕一點。力和羽立即感到有一股熱力傳遍全身，彷彿凝固了的血液又在潺潺流淌，心臟撲騰騰地在跳動，兩隻翅膀也癢癢的忽啦啦拍動了幾下。
魔蛋又在它們的翅膀上輕輕地撫揉了幾下，力和羽便拍動翅膀，笨拙地從石塊上面飛了出來，輕輕地落在鳥媽媽和小鳥身邊，各自介紹說：
“我叫‘力’。”
“我叫‘羽’。”
鳥媽媽高興地叫起來：“你們活了！你們真的活了！”
過了一會兒，鳥媽媽又難過地說：“力，羽，我看見你們，突然想去一死了事……”
力和羽驚異地互相望了望，眼睛裡打著一個大問號：漂亮溫柔的鳥媽媽，又有這樣可愛的小寶寶，為什麼不好好活著，卻想著要死？雖然我們化石的生命凝固在冰冷的石塊裡，但我們多麼想能像從前一樣地活著。力凝視著鳥媽媽的眼睛，覺得它的淚眼裡埋藏著許多難言的痛苦。
“是這樣的……”魔蛋見鳥媽媽泣不成聲，想代它說出它娘倆的故事。
就在這時，“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又從遠處沉悶地傳來，沖天的火焰把天空的一角也燒紅了。
3
小鳥被“轟隆”聲嚇得哆哆嗦嗦，慌亂地鑽進鳥媽媽的肚皮底下，囁嚅地說：“媽媽，魔鬼來了，快走，快走！”
鳥媽媽雙爪抓住小鳥就要離開。魔蛋攔住它，說：“鳥媽媽，那聲音離這裡很遠，不用慌。”
“這是我留下來唯一的孩子了，我不能沒有它啊！”鳥媽媽固執地用翅膀摟著小鳥。小鳥也吱吱喳喳地鬧著要走。
羽見鳥媽媽和小鳥這樣悲切，立即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它們在那場遠古的災難當中是否也變成了化石？或者躲過了那場劫難，現在應該是子孫滿堂了吧？羽問：“鳥媽媽，聽你的口氣，你不只這一個孩子，其他孩子怎麼不一起帶來呢？”
“唉，我本來有六個孩子，都會飛會唱了，煞是可愛。可是，有一天，來了一群鋼鐵巨鳥，鋪天蓋地地向我們生活的林區飛來，我們便開始遭殃了……”
“媽媽，那不是巨鳥，是一群惡魔！”小鳥從鳥媽媽的肚皮底下伸出頭來狠狠地說。
力和羽眼睜睜地聽它們說著，弄不清楚什麼是“鋼鐵巨鳥”，為什麼又叫“惡魔”。
魔蛋看出這對化石鳥兒的疑問，說：“它們說的是飛機。”他用手比劃著，“很大，很長，還有一對向兩邊張開的翅膀。”
力和羽還是搖搖頭，不知道“飛機”是什麼玩藝兒。力問：“那飛機有翅膀，是不是鳥變的？它也會像地震或者火山爆發一樣，‘轟隆轟隆’響嗎？”
小鳥聽了它們的對話，忍不住忽地從鳥媽媽的庇護下鑽了出來，拍拍翅膀，說：“那‘轟隆轟隆’響的是飛機下的蛋。”
羽更加不明白了，心想：生蛋怎麼會“轟隆轟隆”響呢，我生蛋從來都是靜悄悄的呀！
魔蛋解釋說：“飛機下的是炸彈，落到地上，‘轟隆’一聲爆炸，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會炸死。”
“人？人是什麼樣子的動物？”力越聽越糊塗了。
魔蛋知道始祖鳥的時代還沒有人類出現，跟它們解釋真費勁。他眨眨眼睛說：“那飛機就是人駕駛的，他們從飛機裡丟下炸彈……”
鳥媽媽嗚嗚咽咽地說：“可憐我的幾個孩子，就是被那可惡的炸彈害死的。大女孩是在大森林的家裡孵蛋時被炸得粉身碎骨，一窩將要出世的孩子也在烈火中喪生了。二兒子是擔心城裡的女朋友，急急飛進城裡去，剛見到那隻美麗的鳥兒，整座樓房和附近的樹林都被炸燬了，我的孩子和未來媳婦也同歸於盡了。”鳥媽媽邊說邊流著眼淚，“三女兒是在一個農村的老漢家養傷的，可恨那炸彈竟連老實本分的老漢一家也不放過，我的三女兒和老漢四代人，都沒能逃過這場劫難。”鳥媽媽哭得更傷心了，淚水滴落打溼了小鳥的羽毛。
“那天，我很餓，我的小哥哥去外面找吃的，也被炸彈炸得沒了蹤影。我的小姐姐那天在地上等媽媽找吃的回來，不小心踩中了地雷，‘轟隆’一聲就沒了。”小鳥哭著訴說。
羽疼愛地撫摸著小鳥，說：“你這麼小，他們也不放過，把你也炸傷了，是嗎？”
“我是跟著一群難民逃走，上了一座大橋時，忽然遇到了飛機，我親眼看見它屁股裡生出一串炸彈，把橋炸斷了，不少人被炸死了，我也被一塊小彈片刺傷了，幸好媽媽把我救了，媽媽……”小鳥撲在鳥媽媽身上嚶嚶地哭著。
羽和力抹著眼淚，為鳥媽媽一家的遭遇深感悲哀。力不解地問：“魔蛋，我弄不明白，‘人’和‘人’不是一樣的動物嗎？怎麼有飛機的‘人’，要丟炸彈去炸住在屋裡的‘人’？最糟糕的是連我們鳥類也跟著遭殃。”
“那些開著飛機去丟炸彈的人，是兇惡的強盜。叫他們去丟炸彈的人，就是強盜頭子。明白嗎？”魔蛋見自己的“強盜說”更讓這對遠古的鳥兒糊塗，便眨眨眼睛，想打個比方，說，“你們那時不是有一種恐龍叫霸王龍嗎？”
力立即接上他的話：“霸王龍可厲害啦！它憑著高大的身軀、巨大的嘴巴和尖利的牙齒，專門攻擊和獵殺比它弱小的其他恐龍。它把同是恐龍家族的鴨嘴龍、甲龍和劍龍一塊塊撕裂的時候，血淋淋的，可怕極了！”
“可惡的霸王龍吃其他恐龍的時候，還會假惺惺說什麼‘我是來保護你們的，你們快到我的肚子裡來吧！’大家恨死了它，都罵這種稱王稱霸的霸王龍是頭號壞蛋，是不要臉的惡毒傢伙！”羽說話時咬牙切齒的。
“對對對，現在瘋狂地轟炸的人，就像霸王龍一樣兇殘。瞧，你們自己一下子就弄明白了。”魔蛋說完就想起小鳥的傷，便走上前去檢視，說，“小鳥，你的傷好了，沒事了。”
鳥媽媽感激地望著魔蛋，說：“謝謝你把我們帶來這安全的地方，不過，我還想麻煩你幫一次忙，行嗎？”
4
魔蛋關切地說：“鳥媽媽，幫忙做事有什麼麻煩。你們兩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了吧？我現在就去給你們找點吃的。”說著就要走。
鳥媽媽攔住它，說：“魔蛋，聽說你神通廣大，魔力無邊，你能不能讓我和孩子跟它們換個個兒？’’
“跟誰？”魔蛋奇怪地望著鳥媽媽。
“力和羽。”鳥媽媽凝視著它們說。
魔蛋一臉的驚訝，說：“變成化石，你就不能飛，不能吃蟲子，不能喝水，不能唱歌，更不能……”
鳥媽媽打斷魔蛋的話：“我不怕，只要能保住這條小命，不再被炸彈驚嚇，不再面對鮮血和死亡。”
“媽媽，我害怕像哥哥姐姐那樣死去，我也要變化石，我要嘛。”小鳥依偎在鳥媽媽的身邊，撒著嬌。
力和羽瞪著驚奇的眼睛，望著鳥媽媽。力說：“鳥媽媽，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在石層裡面，千百萬年都不能動彈呢？”
“只要我和孩子安全，我什麼都顧不了啦。”鳥媽媽語氣堅決地說。
魔蛋實在為難，不是他沒這種變換的魔力，而是覺得，現代的鳥兒越來越少了，我把能飛翔的生靈變成不能動彈的化石，這不是罪過嗎？
鳥媽媽見魔蛋不答應，冷不防地向一塊石頭撞過去。魔蛋眼急手快，一個箭步跑上去，用小小的身體擋住鳥媽媽，略一使勁便把鳥媽媽推開了。鳥媽媽哭了，說：“你不肯幫我忙，難道我死也不成嗎？”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小鳥撲到鳥媽媽跟前，“要不，我跟你一塊死吧！”
魔蛋大聲喝住它們，說：“靜一靜。死，很容易；活，的確很難。難道你們自己碰死了，那些可惡的飛機就不丟炸彈了嗎？”
“轟隆！轟隆！轟隆！”又是一陣刺心的爆炸聲夾著濃重的火藥味隨風飄來。
“魔蛋，求你了！”鳥媽媽跪倒在魔蛋面前，“你聽，那摧魂奪魄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魔蛋無可奈何地對力和羽說：“你們願意把你們的位置讓給鳥媽媽和它的孩子嗎？”
“試試吧！”力和羽見鳥媽媽這樣堅決，只好點頭同意。
魔蛋叫鳥媽媽和小鳥站到力和羽的化石跟前，身子貼著石塊，他便伸出小手向它們一指，一道金光從手指裡射向鳥媽媽和它的孩子，忽閃之間，鳥媽媽和小鳥便凝固在石塊上，變成了彩色“化石”。
力和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我們花了多少萬年才變成化石，魔蛋卻在一剎那間，讓鳥媽媽母子實現了漫長歲月才能完成的過程，真神！
羽望著力驚異地問：“我們不能回到化石裡去了，往後怎麼辦？”
力走到魔蛋面前，說：“一億五千萬年之前，我們生活在這裡，那時，樹木茂盛，野草遍地，溪水潺潺，還有許多鳥獸朋友。現在，你看，四周靜悄悄的，都是被砍伐過後留下的樹樁，到處是石礫沙土，更難見到四隻腳的野獸和兩隻翅膀的鳥兒，我們孤伶伶的怎麼活啊？”
羽也哭喪著臉，喃喃地說：“孤獨我倒不怕，就怕像鳥媽媽一家那樣，被無辜地炸死炸傷。”
魔蛋“哈哈”大笑，說：“你們已經死過一次，現在又是化石身子，即使遇到炸彈，我看也不會損傷你們一根毫毛。照我說的，好好過日子。”
力和羽被魔蛋笑得懵了：人家都快急死了，它還笑得出來呢！力不高興地說：“我們呆的時間太長了，渾身沒勁，怎麼‘好好過日子’喲？”
魔蛋在地上蹦跳了幾下，說：“讓我給你們力量。”說著便伸出手指向它們身上一指，金光閃處，力和羽覺得渾身突然長了勁，試著拍拍翅膀飛上了天空，雖然是石質翅膀，動作遲緩些，但也不會妨礙它們自由地飛翔了。
力和羽重新回到天空，有著一種難於言說的快活，它們開心地唱起了歌，歌聲粗獷又嘶啞，很有一股遠古的韻味。
寬闊無邊的天空，只有力和羽在飛翔，特別惹人注目。它們不由自主地飛呀飛，不知不覺地飛到了鳥媽媽故鄉的上空。突然，力向羽興奮地說：“瞧，一大群鳥兄弟飛過來了。”
羽細心看了一會，覺得不太對頭，說：“它們的翅膀怎麼不會動？會不會是鳥媽媽說的飛機？”
力猛然醒悟，急忙叫道：“羽，快跑！”
一支支火舌從飛機裡面“砰砰”地射向力和羽，有幾顆呼嘯的子彈擦過它們身邊。力和羽慌忙向地上墜落。就在這危急關頭，魔蛋閃電般趕到，把力和羽護送到化石地上。這時，羽還一個勁地顫抖，力也有氣無力地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魔蛋想：在人類還沒有出現之前就活在這塊土地上的始祖鳥，這次著著實實地嚐到了槍炮的厲害。但願這次意外不會影響它們活下去的勇氣。
5
力突然向著魔蛋大叫道：“我要回到化石裡去！”
羽也喃喃地懇求：“魔蛋，你讓鳥媽媽和小鳥出來吧，我不願再聽那可怕的‘轟隆’聲和尖厲的‘砰砰’聲了。”
魔蛋親眼看到了鳥媽媽一家以及始祖鳥夫婦所遭受的襲擊，憤怒極了，滿腔怒火地說：“等我去跟那些魔鬼一樣的飛機拚了！”
抖索著的羽叫住它：“魔蛋，你讓我們回到化石後，你再去拚吧！”
“是呀，快叫鳥媽媽和小鳥出來吧。”力口氣生硬地說。
魔蛋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只好使魔力讓鳥媽媽和小鳥離開化石，讓力和羽重新回到化石裡面去。
力和羽安靜地呆在化石裡，慢慢顯出安然自得的神態。
鳥媽媽揉揉眼睛，發覺自己和孩子又站在現實的土地上，惘然地看看濃煙瀰漫的天空，看看危機四伏的大地，不知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魔蛋感到很內疚，不能為鳥媽媽以及所有鳥類尋找到一個安全舒適的生活環境，他咬咬牙，說：“鳥媽媽，多保重。再見了！”
鳥媽媽憂鬱地問：“魔蛋，你要去哪裡？”
小鳥天真地說：“魔蛋，我也要跟你去！”
“我要去找那群空中魔鬼，我要使出渾身解數，讓一架架吃人毀鳥的飛機，變成永遠安眠在地下的‘飛機化石’！”
鳥媽媽高仰著頭，眼望天空，為魔蛋的心願祝福……
6
夜幕降臨，黑沉沉的天空靜悄悄的。
突然，一群盜賊似的空中魔鬼，在瘋狂地飛舞，把寧靜了片刻的世界又捲進了血腥的轟炸中。
“轟隆！轟隆！轟隆！”
躲在化石地裡棲息的小鳥被震醒了，它急忙叫醒鳥媽媽：“媽媽，你看！”
疲憊不堪的鳥媽媽猛然驚醒，忿恨地望著到處亂竄的飛機，狠狠地說：“你們總不會炸一千年一萬年吧！”
“媽媽，快看，一顆明亮的流星，飛向那群飛機，會不會是魔蛋。”小鳥興奮地說。
真的是魔蛋。他撥動巧裝在體內的電腦系統，擾亂飛機們的各種精密裝置，駕駛員們不能正確操縱，一會兒便亂成一鍋粥。 “媽媽，瞧，那群飛機在打架。”小鳥仰望著天空，快活地叫道。
只見黑暗中，凶神惡煞的飛機有的互相碰撞，有的向自己的同伴開火，有的直線往地下墜去，到處都有飛機自我爆炸的響聲。更神的是，魔蛋遙控一架轟炸機正向罪惡的敵指揮所飛去……
力和羽靜靜地呆在化石裡。它們看見，爆炸聲過後，世界慢慢又趨於平靜。它們這才心安理得地合上眼睛，心想：我們是否能享受永遠的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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